夏軍大帳之中,王伏寶和劉黑闥見竇建德已經發怒,連忙齊聲應道:“是!大王!”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帶著幾分火藥味。
帳外,宋正本望著南岸的隋軍陣地,眉頭緊鎖。
他手裡捏著一封密信,是細作從洛陽發來的,說李安正帶著兩千火槍兵趕來黎陽。
“火槍……”宋正本喃喃自語,想起雁門傳來的消息,那些能在百步外打穿鐵甲的鐵管子,莫非真有那麼厲害?他轉身進帳,卻見竇建德正對著輿圖飲酒,頓時把話咽了回去——此刻說這些,隻會被當成長他人誌氣。
南岸的隋軍大營,李靖正對著沙盤出神。
程咬金掀簾而入,身上還帶著泥土:“元帥,你是沒瞧見!王伏寶那憨貨,被俺們耍得團團轉!俺讓裴行方帶一千人往左,他就追左;俺帶兩千人往右,他又掉頭追右,哈哈哈!”
裴行方跟在後麵,一身白衣沾了不少塵土,卻依舊挺拔:“程將軍說得是。我們在山林裡插了些隋軍旗幟,夏軍以為遇到主力,楞是被我們嚇住,不敢追太深。”
李靖指著沙盤上的糧道:“你們做得很好,但也不能大意。竇建德此人十分精明,再這麼下去,定會想出應對之策。”
他頓了頓,接著道:“陛下的儀仗已過白馬津,明日午時就能到黎陽。”
程咬金眼睛一亮:“陛下可算來了!俺老程正愁沒硬仗打呢!”
李靖微微一笑道:“程將軍,放心,等陛下到了,有的是仗打。到時候就給夏軍送上一份大禮!”
次日午時,黎陽津南岸。
楊勇的禦駕在三百名禁軍的護衛下緩緩駛來,龍旗在黃河的風裡舒展,像一隻展翅的雄鷹。
李靖率領眾將跪在道旁,甲胄在陽光下泛著金輝。
“臣等恭迎陛下!”
“都起來吧。”楊勇翻身下馬,龍袍的下擺沾了些黃河的水汽,“前線戰況如何?”
李靖上前一步:“回陛下,竇建德主力屯於北岸,臣每日派小股部隊襲擾,程將軍和裴將軍襲擾其糧道,已燒毀糧草三萬石,斬獲兩千餘人。”
“很好!諸位將軍辛苦了!”楊勇點頭,目光掃過眾將。
尉遲恭的鐵鞭斜挎在腰間,鞭身的血跡已變成暗紅色;
裴行儼的銀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單雄信和裴仁基站得筆直,鎧甲上還帶著霜露。
楊勇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尉遲恭、裴行儼,你們的部隊休整得如何?”
尉遲恭抱拳道:“末將所部五千騎兵,已休整完畢,隨時可以出戰!”
裴行儼也拱手:“末將的長槍營,亦是枕戈待旦!”
楊勇滿意地點頭,“諸位,都起來吧,隨我去帳中議事。”
眾人簇擁著楊勇向中軍大帳走去,黃河的濤聲在耳邊轟鳴。
帳內的輿圖上,黎陽津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標注著“夏軍十二萬”“隋軍五萬”的字樣,以及雙方兵力分布情況。
李靖指著輿圖,說道:“陛下,竇建德的糧草線被襲,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其主力仍在,硬拚的話,恐傷我軍元氣。”
楊勇手指點在蒼岩關的位置:“朕聽說,蒼岩關有個叫羅士信的小將,以少勝多,擊退了範願的偷襲?”
李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陛下消息靈通。那羅士信年方十六,原是王來順將軍的親兵,蒼岩關一戰,他率千餘殘兵死守,斬殺夏軍八百餘人,擊退了敵軍的偷襲,連範願都被他刺傷。”
楊勇眼中閃過欣喜,心裡想著:十六歲?會不會是史書中記載的羅士信嗎?那可是比尉遲恭還要猛的萬人敵啊!必須要見道他!
楊勇說道:“哦?竟有如此勇猛之人,朕現在倒是想見見這位少年英雄了!”
尉遲恭在一旁嚷道:“哼!末將也想要見識見識,他到底有何能耐。”
裴行儼也接口:“末將也想與他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