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建成在大殿上針對李世民的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巨石,頓時在朝堂上引起一陣騷動。
許多大臣紛紛交頭接耳,目光投向李世民,有疑惑,有不解,也有幾分看熱鬨的意味。
他們大多不知火器究竟為何物,隻聽太子說得如此不堪,便先入為主地覺得秦王確實是做了荒唐事。
李世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猛地出列,強壓怒火,對著李淵躬身道:“父皇!太子殿下所言,實乃片麵之詞!兒臣研製火器,絕非不務正業,更非歪門邪道!乃是為了增強我軍戰力,以應對未來強敵!楊勇能憑火器之利連克強敵,我大唐若不能掌握,將來戰場相遇,豈非被動挨打?兒臣所為,皆是為國籌謀!雖暫時未成,但豈能因一時挫折便全盤否定?!”
李建成立刻反唇相譏,語氣帶著譏諷:“為國籌謀?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二弟,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應對強敵,卻將大量人力物力投入一個毫無把握、虛無縹緲之事上,致使陝東道軍政事務多有耽擱!此乃舍本逐末!若真有心強國,何不將那些錢糧用於招募精兵、撫恤百姓、加固城防?那才是實實在在的強軍之道!而非閉門造車,弄些炸膛傷己的破爛玩意!”
“你!”李世民被兄長當眾如此擠兌,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怒視李建成,“太子殿下久居深宮,豈知軍國利器之重要?豈不聞‘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楊勇之火器,於黎陽頃刻間摧毀竇建德十萬大軍,此等威力,豈是‘歪門邪道’四字可以輕辱?若因殿下之短視,使我大唐錯失此等利器,將來追悔莫及!”
“短視?我看是好高騖遠!”李建成毫不退讓,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楊勇有,我大唐就一定要有?豈不知因地製宜,揚長避短?我大唐鐵騎縱橫無敵,將士用命,何須效仿他人邪器?更何況,你耗費如此巨大,卻一無所獲,豈非證明此路不通?還要執迷不悟到幾時?!”
兄弟二人,在這莊嚴的朝堂之上,再次針鋒相對,爭執起來!
一個斥對方勞民傷財、不務正業;
一個罵對方短視無知、阻礙強國。
支持太子的官員如裴寂等,紛紛出言附和太子,認為秦王確實過於沉迷“奇技”,應予勸阻。
而支持秦王的官員如劉文靜等,則力陳火器之重要,認為研發雖難,卻值得投入。
朝堂之上,頓時吵成一團。
龍椅上,李淵看著眼前這一幕,聽著兩個兒子的爭吵,特彆是聽到李世民耗費巨資卻一無所獲時,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本就對火器之說不甚了了,覺得有些玄乎,如今見李世民投入巨大卻打了水漂,又被太子和一眾大臣質疑,心中那點因為李世民之前戰功而積累的耐心和信任,迅速消磨。
在他看來,穩定朝局、積累錢糧、鞏固統治才是當前要務。
李世民這種行為,確實顯得有些“不務正業”,甚至有些……敗家。
“夠了!”李淵終於忍無可忍,一拍禦案!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李淵麵色不虞,目光嚴厲地看向李世民,沉聲道:“世民!太子所言,並非全無道理!國家艱難,錢糧來之不易,豈能如此揮霍於未知之事?你身為陝東道大行台尚書令,肩負重任,當以實務為重!那些鐵管子之事,暫且放下!集中精力,整軍經武,安撫地方,才是正理!莫要再讓朕失望!”
這番話,雖未嚴詞厲色,但其中的不滿和訓斥之意,已是表露無遺。
李世民隻覺得一股屈辱和憤懣直衝頭頂,臉龐漲得通紅。
他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但看到父皇那已然不悅的神情和周圍那些或嘲諷或擔憂的目光,最終還是將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低下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兒臣……遵旨。”
而另一旁的李建成,看著李世民那憋屈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意和舒暢,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揚起。
這一次,總算壓了這總是出風頭的二弟一頭!
李淵揮了揮手,略顯疲憊地道:“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議。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百官躬身行禮。
李世民直起身,麵無表情,看也不看身旁誌得意滿的李建成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未央宮。
他的背影,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僵硬和冷冽。
胸中的怒火與不甘,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在沉默中積聚著更為強大的力量。
而大唐王朝內部,那悄然裂開的縫隙,在這場關於“奇技淫巧”的朝爭之後,似乎又擴大了幾分。
【公元606年,洛陽,除夕】
除夕之夜,整座皇宮如同琉璃寶匣,盛滿了璀璨燈火與鼎沸人聲,與宮外萬家燈火交相輝映,將冬夜的寒意驅散殆儘。
太極殿內,盛況空前。
巨大的蟠龍金柱支撐起繪有日月星辰的藻井,數百盞宮燈將殿內照得亮如白晝,溫暖如春。
鎏金狻猊香爐吐出嫋嫋瑞腦香煙,與美酒佳肴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彌漫在空氣中。
身著朝服的文武百官依序而坐,錦袍玉帶,冠蓋雲集,人人臉上都帶著節日的喜氣與對未來的期盼。
觥籌交錯間,笑語喧嘩,絲竹管弦之聲悠揚悅耳,舞姬們身著彩衣,隨著樂聲翩躚起舞,長袖翻飛,恍若仙境。
然而,在這片極致的繁華與熱鬨之下,一股無形的、沉甸甸的張力悄然流動。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最終都聚焦於那至高無上的禦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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