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同巨石壓在大殿之上,空氣凝固得幾乎令人窒息。
所有大臣都屏息凝神,看著董景珍,等待著他的反應。
良久,董景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胸中的鬱壘和悲憤全都壓下。
他再次躬身,聲音低沉卻清晰地響徹大殿:“臣……董景珍,領旨。”
沒有激昂的表態,沒有慷慨的誓言,隻有簡單的三個字,卻重若千鈞,帶著一種赴死般的決絕。
蕭銑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得逞的放鬆和快意,臉上卻露出欣慰之色:“好!好!晉王忠勇,國之大幸!事不宜遲,請晉王即刻點兵出發!本王在成都,靜候晉王佳音!”
他甚至沒有給董景珍任何討價還價、索要更多兵糧物資的機會,便迫不及待地要將這“瘟神”送走。
“臣,告退!”董景珍不再多言,再次一揖,轉身,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鬆,步伐沉穩,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蕭索與悲壯。
甲葉鏗鏘之聲回蕩在死寂的大殿中,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坎上。
一些尚有良知的官員不忍地低下頭,心中歎息:自毀長城,國之將亡啊!
但蕭銑才不在乎這些。
他看著董景珍消失在殿外的陽光中,心中那塊大石似乎落下了一半。
但他隨即又被更大的恐懼所淹沒——即便除掉了董景珍,那勢如破竹的唐軍又該如何抵擋?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青袍、氣質儒雅的中年文官,中書侍郎岑文本,手持玉笏,快步出列,他的臉上寫滿了真正的焦慮與憂懼,聲音急切地說道:“大王!晉王雖去,然唐軍兵鋒銳利,非常力所能敵!葭萌已失,劍門危殆,一旦劍門有失,成都平原無險可守,唐軍鐵騎旬日便可兵臨城下!屆時……屆時悔之晚矣!臣鬥膽懇請大王,為社稷計,當暫離成都,移駕舊都江陵!江陵城高池深,又有長江天險,可暫避鋒芒,從容調度各路兵馬前來勤王,擊退唐軍!”
蕭銑眼睛猛地就是一亮!
看看!人家這水平!這覺悟!多高啊!
這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對啊!成都雖好,但已成險地!
為何要留在這裡等死?
回江陵!回到自己經營更久、也更安全的老巢去!
至於成都……就讓董景珍和那些不肯聽話的豪強們去和唐軍死磕吧!
若能兩敗俱傷,那是最好不過!
“岑愛卿所言甚善!真乃老成謀國之言!”
蕭銑立刻從龍椅上站起,臉上露出了今日以來第一個真正發自內心的表情——那是找到逃生之路的急切:“立刻傳旨!不,本王這就下旨:鑾駕即刻準備,移駕江陵!令齊王張繡,速率精兵扼守巴陵,確保本王退路暢通!成都……暫由……暫由……”
他目光掃過殿下那些噤若寒蟬的臣子,隨手點了一個平日唯唯諾諾、絕無可能擁兵自重的宗室:“暫由蕭閬負責留守!望爾等恪儘職守,保全城池,待本王自江陵發大軍來援!”
這道命令,如同最後的喪鐘,敲響在每一個還對成都抱有一絲希望的人心上。
大王……要跑了!
連象征性的抵抗都不打算做了,就要放棄這座都城了!
有人暗自慶幸可以跟隨鑾駕逃離,有人麵如死灰感到被拋棄,更有人開始暗中盤算著自己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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