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石與阿九對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袍,推開靜室門。
玄明子依舊坐在那臨崖的亭中,煮著一壺靈茶,香氣嫋嫋。見二人到來,他含笑示意他們坐下。
“小友在此地盤桓數日,觀氣色,收獲不小。”玄明子目光掃過沈流石,在他手中的玉牌上微微停留,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量天尺初具‘規則之眼’,可喜可賀。”
沈流石心中凜然,對方果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變化。他恭敬道:“全賴前輩寶地成全。”
玄明子擺了擺手:“機緣是你自己把握的。老夫此番請二位前來,是覺得時機已至,有些話,可以告知二位了。”
他神色稍正,緩緩道:“想必二位對‘聆天道’與老夫的來曆,多有疑惑。我‘聆天道’,並非此界尋常宗門,而是源自上古‘護道者’一脈的遺澤。我等不爭氣運,不建宗門,唯以‘聆聽天道,維係平衡’為己任。”
“天道?”沈流石捕捉到這個關鍵的詞。
“此‘天道’,非世俗所言之天命,而是指支撐此方世界存在的根本規則體係,亦即……‘織網協議’及其衍生的底層法則。”玄明子語出驚人,“我等‘護道者’,便是這根本規則的觀察者與維護者。”
沈流石和阿九皆是心中劇震!原來玄明子背後的勢力,竟然與“織網協議”有如此深的淵源!
“然而,自上古‘大寂滅’——也即‘織網協議’核心崩潰——之後,天道有缺,規則漸紊。”玄明子語氣帶著沉重,“‘歸零’趁勢而起,其道扭曲,意圖以‘虛無’取代‘存在’,乃是天道之毒瘤,我輩之大敵。”
他的目光落在沈流石和阿九身上:“巡天鑒監測點,乃‘織網’之耳目;量天尺持有著,乃規則之衡器。你二人之現世,絕非偶然,乃是此界規則在崩壞壓力下,自發的‘修複機製’在起作用。”
“修複機製……”沈流石喃喃重複,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某種更深層次的真相。
“不錯。”玄明子肯定道,“天地有靈,規則亦然。麵對‘歸零’侵蝕與自身衰變,規則本身也在尋求出路。阿九姑娘的幸存,沈小友與量天尺的契合,皆是此種努力的體現。”
他話鋒一轉:“然而,修複之路,艱難萬分。‘歸零’勢大,爪牙遍布,更有如黑沼鎮幕後那等居心叵測之輩,妄圖利用規則崩壞牟利。你二人前路,注定荊棘密布。”
“晚輩明白。”沈流石沉聲道,“但尺已在手,便無退縮之理。”
阿九也平靜開口:“監測點之職責,從未忘卻。”
玄明子欣慰點頭:“善。老夫與‘聆天道’,雖不便直接介入世俗與規則層麵的正麵衝突,但可為二位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與信息。”
他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古樸的令牌,遞給沈流石:“此乃‘聆天令’,持此令,可在我‘聆天道’部分外苑與隱秘據點獲得補給與有限度的庇護。同時,它也是一件通訊法器,若遇無法解決之危機,或有關鍵信息,可通過此令與老夫聯係。”
他又看向阿九,屈指一彈,一點靈光沒入阿九眉心:“此乃一篇‘凝心固源訣’,乃上古調和大衍之術,或可助你更快修複核心,穩定靈韻。”
沈流石和阿九接過令牌與功法,鄭重道謝。這份援助,無疑是雪中送炭。
“多謝前輩!”
玄明子拂塵輕擺,望向亭外無垠雲海,語氣悠遠:“前路漫漫,道阻且長。望二位謹守本心,善用量尺,於此末世濁流中,量定一方清平。”
片刻後,沈流石和阿九離開了那處雲海外苑,再次踏上了征途。
手中的“聆天令”觸手溫涼,腦海中的“合格基準”清晰無比,進化後的“量天尺”與心念相通。
站在一座新的山巒之巔,遙望遠方,沈流石能清晰地“看到”,視野所及的天地規則網絡中,存在著若乾或明或暗的“瑕疵”與“扭曲”,如同華美錦緞上的汙漬與破洞。
其中幾處,規則衝突劇烈,隱隱與黑沼鎮的氣息,與那“歸零”的陰影,相互勾連。
他抬起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仿佛點在了一張無形的規則地圖上。
“下一個,‘不合格’的地方……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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