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魔爪,纏繞著破碎的規則與哀嚎的怨魂,帶著碾碎星辰、終結一切的絕對力量,轟然拍落!空間在其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慧明老僧麵露絕望,澄心、澄意緊閉雙眼,地淵教徒則發出狂熱的歡呼。
沈流石身形踉蹌,秩序核心黯淡,鮮血染紅青衫,似乎已至絕路。
然而,就在那魔爪即將觸及他身軀的刹那——
嗡!!!
一聲並非來自耳畔,而是直接響徹靈魂本源、仿佛源自太初開辟之時的宏大震鳴,自沈流石泥丸宮深處轟然爆發!
那枚一直沉寂、僅傳遞過些許信息與感應的神秘石珠,在這一刻,終於展現出了它真正的麵貌!
它不再是微不可察的悸動,而是如同沉睡的宇宙核心驟然蘇醒!無窮無儘的混沌氣流自石珠中噴薄而出,瞬間充斥沈流石的識海,甚至透體而出,將他周身渲染成一片原始的、未分陰陽、未定清濁的混沌領域!
那拍落的恐怖魔爪,在接觸到這混沌領域的瞬間,其蘊含的極致黑暗、混亂與毀滅規則,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更加古老、更加本源、包容一切的混沌之氣輕易吞噬、消融、同化!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什麼?!!!”地淵教主臉上的狂喜瞬間化為極致的駭然與難以置信!“那是什麼東西?!”
不僅僅是地淵教主,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慧明老僧,都被這突如其來、超越理解的混沌異象驚呆了!
沈流石立於混沌中央,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此刻,他的雙眼不再是混沌漩渦與銀白道紋,而是化為了兩團不斷生滅、演化地火水風、仿佛蘊含著無儘世界雛形的原始混沌!
他的意識,在這一刻被強行拔高,與石珠的本源短暫融合!
他“看”到了!
石珠,並非此界之物,甚至並非通常意義上的“法寶”。它是某個在無儘久遠年代前、於無窮維度之外已然寂滅的、以“秩序”為基的成熟宇宙,在其最終歸墟之時,所有規則、信息、本源凝聚而成的……最後結晶!一枚承載著一個完整宇宙秩序傳承的——宇宙遺骸!
它所蘊含的,並非單純的力量,而是那個寂滅宇宙的全部底層架構代碼、萬物運行法則以及創世與滅世的終極權限!
沈流石之前所領悟的“秩序”,不過是這浩瀚如星海的傳承中,最粗淺、最微不足道的一絲皮毛!是石珠為了適應此界規則,主動降維、簡化後泄露出的點滴信息!
此刻,在麵臨源自“幽冥淵隙”——這個本質上是與此界對立的、另一個以“混亂”為基的負麵宇宙的侵蝕節點——的終極威脅時,石珠終於不再壓製,將一絲真正的本源之力,借予沈流石!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秩序……”沈流石喃喃自語,他的聲音仿佛帶著無數世界的回響。
他抬起了手,並非結印,隻是隨意地對著那探出裂隙的魔爪,以及其後那龐大的邪惡意誌,輕輕一拂。
如同創世之神抹去畫布上的汙跡。
“歸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那蘊含著超越金丹力量的魔爪,連同其後裂隙中傳來的驚怒意誌,在接觸到這蘊含著一絲“宇宙歸墟”真意的混沌氣流時,其存在的“概念”被直接從根源上抹除了!
魔爪無聲無息地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裂隙之後那龐大的意誌發出一聲充滿痛苦與恐懼的尖嘯,如同被燙傷般猛地縮回裂隙深處,連帶著那擴大到丈許的裂隙都劇烈扭曲、收縮了一圈,邊緣變得極不穩定!
“不!不可能!魔主!魔主!!!”地淵教主發出絕望的嘶吼,信仰幾乎崩塌。
沈流石的目光轉向那逆五芒星祭壇,以及那九根青銅魔柱。
他再次抬手,對著祭壇中心,那由無數血色能量與魔穢本源維持的空間裂隙,淩空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