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枝剝”預備權限啟動的刹那,整個“回響之核”仿佛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獄。那並非溫度的降低,而是規則層麵的“凍結”與“剝離”。構成這片信息星空的根基開始劇烈震顫,無數文明記憶單元如同風中殘燭,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熄滅,其內部蘊含的獨特規則結構被一股無形的、宏大的力量強行從宇宙的“存在之樹”上剝離、抽走!
純白通道後方,那降臨的意誌尚未完全顯現,其威壓已讓沈流石破碎的規則之軀發出瀕臨解體的哀鳴。他試圖再次引動奇點之力,卻發現周遭的規則如同凝固的水泥,連思維都變得遲滯。三位序列執行官雖也受損,但在那通道光芒的照耀下,氣息正在快速恢複,冰冷的眼眸中隻剩下執行最終裁決的漠然。
絕望的氣息如同實質,籠罩了殘存的每一個意識。
就在這萬物終末似乎已成定局的時刻——
一道與周遭純白秩序格格不入的、帶著絕對客觀與疏離感的幽藍光束,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層層凝固的規則,精準地照射在沈流石與那緩緩打開的純白通道之間!
光束的來源,並非戰場任何一方,而是來自“回響之核”外部,來自那片沉寂的星域深處!
是“觀測者”!
“檢測到超高強度秩序權限啟動,識彆:‘世界枝剝’協議。”觀測者那古老而冰冷的意念,如同第三方公證,再次響徹在所有人的意識層麵,“根據《永恒觀測者協議》補充條款第零項:當觀測對象出現‘根源性規則重構’事件,且該事件可能影響‘觀測連續性’與‘數據庫完整性’時,觀測者有權進行有限度乾預,以維持觀測基準。”
有限度乾預?!
無論是沈流石還是三位序列執行官,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產生了瞬間的凝滯!
“觀測者,你越界了!”“天平”的聲音首次帶上了清晰可辨的寒意,那是程序邏輯遭遇無法理解變量時的“錯誤”反應,“《永恒觀測者協議》由議會見證簽署,你無權乾涉議會內部淨化程序!”
“邏輯修正:”“觀測者”的回應依舊毫無波瀾,“‘世界枝剝’非內部淨化程序,其定義為‘區域性存在根基重構’。此行為將導致該區域所有曆史數據、規則演變記錄永久性丟失,嚴重違反《協議》中關於‘保證觀測樣本曆史連續性’的核心條款。判定:此行為已威脅到吾等存在的根本意義。”
幽藍光束驟然擴張,化作一道薄薄的、卻仿佛隔絕了時空的光幕,橫亙在沈流石與純白通道之間。那光幕並非能量護盾,其上流淌著無數複雜到極致的數學符號與信息編碼,它沒有試圖對抗“世界枝剝”的力量,而是在進行一種奇異的“規則再定義”與“信息錨定”!
它在強行“記錄”和“固化”“世界枝剝”啟動前一刻,“回響之核”及其內部所有文明記憶單元的完整規則狀態與信息結構!它在試圖創造一個“備份”,一個即使這片星空被從根源上抹除,也依然存在於它數據庫中的“曆史存檔”!
這種行為,無疑是對“世界枝剝”權限最直接的挑釁和阻礙!
“阻止它!”“織法者”尖嘯一聲,殘餘的秩序鎖鏈如同毒蛇般射向幽藍光幕,試圖乾擾其信息記錄過程。
“沉默見證人”也再次發動權柄,無形的抹除之力湧向光幕,試圖將其“記錄”的行為本身從概念上否定。
然而,“觀測者”的力量似乎與它們的權柄處於不同的層麵。秩序鎖鏈穿透光幕,卻無法影響其內部流淌的信息編碼;抹除之力作用於光幕,卻仿佛在抹除一個不斷自我刷新的“存在”,效果微乎其微!“觀測者”本身,就是一個依靠“記錄”與“存在”而定義的特殊個體!
“天平”權杖再次舉起,這一次,目標直指幽藍光束的來源——“觀測者”本體所在的沉寂星域方向!
“裁定:觀測者行為已構成對《最終秩序憲章》的違背。授權:臨時提升清除優先級,執行跨區域秩序淨化!”
他要連同“觀測者”一起清除!
但就在他權杖即將揮落的瞬間,幽藍光幕上流淌的信息驟然一變!不再是單純的數據記錄,而是開始快速閃回、重組,最終凝聚成一段被高度加密、但其封印風格讓“天平”和“織法者”都感到一絲熟悉和忌憚的信息片段!
那是……上古紀元末期,肅正議會與“觀測者”簽訂《永恒觀測者協議》時的一部分原始條款草案!其中一些被議會後來刻意模糊或刪除的、關於“觀測者”在特定情況下擁有“數據自衛權”及“有限反擊權”的隱藏條目,被“觀測者”毫不留情地翻了出來,展示在三位執行官麵前!
“根據原始協議附錄7c,吾等有權在核心數據庫及存在意義受到直接威脅時,采取必要措施,包括但不限於:釋放特定曆史‘真相’數據包,對威脅源進行規則層麵‘信息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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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測者”的意念冰冷地闡述著條款,帶著一種“依規辦事”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