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將四周的樹木推倒一大片，四處是爆炸所致的深坑，林修在大雨中衣裳未濕，緩緩走回破廟，此刻破廟內，篝火搖曳，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冷俏淩和蕭陽瞪大了雙眼，目光灼灼地盯著林修方才施展功法時留下的淡淡綠色靈光。那些光點如同螢火，在昏暗的廟宇中緩緩飄散，映照出冷俏淩因震驚而微微張開的紅唇，以及蕭陽額角滑落的冷汗。
"道友，這是何功法，如此神妙？"冷俏淩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歎，雖然知道打聽他人功法是最是忌諱，但見林修輕而易舉的擊敗陰陽雙煞，她的震驚己然溢於言表，她指間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青絲被夜風拂過，露出耳尖一抹可疑的紅暈。
林修輕笑一聲，隨手撣去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他抬眼望向破敗的屋頂，此刻雨停了下來，天空格外清明，月光透過縫隙灑落，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其實我與天劍宗有些淵緣，見二位的情況想來也是去天劍宗求援比較好，明日我們就去天劍宗，二位意下如何？"
"小女自然同意。"冷俏淩立刻應道，指尖卻悄悄掐緊了掌心。她偷眼去看蕭陽，隻見對方劍眉緊鎖，喉結上下滾動著，顯然陷入了掙紮。
蕭陽的拳頭在膝上攥得發白。他想起這些天的追殺。"林兄有所不知，"他苦笑著搖頭，"我現在...怕是會給天劍宗惹麻煩。"他實在不想連累冷俏淩了。
夜風突然大作，吹得篝火明滅不定。林修忽然起身，衣袍獵獵作響。他走到蕭陽麵前，陰影籠罩下來："不如你就入贅天劍宗吧。"這話說得輕巧，卻在破廟裡激起回音，"這樣蕭家也拿你沒辦法。"
"你！"蕭陽猛地抬頭，正對上林修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下意識轉向冷俏淩，卻見少女慌忙彆過臉去，發間珠釵叮當作響。
"其實..."冷俏淩的聲音細若蚊呐，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腰間玉佩的流蘇，"林道友所說也不是不行..."最後一個字幾乎咽回了喉嚨裡，她整個人都要縮進陰影中去。
蕭陽劇烈咳嗽起來，借著拍打胸膛的動作掩飾通紅的臉。廟外傳來夜梟的啼叫，襯得此刻愈發寂靜。他望著地上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初見冷俏淩時，她站在天劍宗山門前那抹清冷的背影。
"此事..."蕭陽嗓音發緊，掌心沁出薄汗。他瞥見冷俏淩悄悄豎起耳朵的模樣，心頭莫名一軟，"容我考慮考慮。"
林修忽然大笑，驚起梁上棲息的蝙蝠。"好！明日辰時出發！"他轉身走向廟門，月光為他鍍上銀邊，"今晚二位不妨...多商量商量。"最後幾個字拖得意味深長，身影已隱入夜色。
"明日還要趕路。"她背對著他說，耳尖紅得幾乎透明，"你...好好想想。"話音未落，人已閃到破廟側殿，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裡。
篝火漸漸弱下去，蕭陽卻沒有添柴。他望著最後一點火星明滅，忽然聽見極輕的腳步聲。轉頭望去，林修不知何時已倚在門邊，手裡把玩著一片青翠的竹葉。
"想好了？"林修挑眉，竹葉在他指間翻飛如蝶。
蕭陽深吸一口氣，夜風裡夾雜著遠處山花的香氣。他望向側殿方向，聽見裡麵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咳嗽。
"走吧。"他站起身，殘破的衣擺掃過塵埃，"去天劍宗。"
林修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竹葉脫手而出，釘入梁柱三寸。月光下，那片葉子還在微微顫動，像極了某人此刻無法平靜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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