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目送南宮禦化作劍光消失在天際,這才長舒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定了定神,轉身麵向那位救他一命的老者,鄭重地抱拳行禮:“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前輩尊號?”
樊優之微微頷首,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在下天劍宗大長老樊優之。林道友不必客氣。南域分宗早已將你的事告知老夫,你雖未來我宗報到,但天劍宗始終為你留有一席之地。”
他頓了頓,打量著林修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靈力波動,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隻是以林道友如今的修為,若隻做一名普通弟子,未免太過屈才。不如隨我回宗,請掌門定奪如何安置。”
林修此刻確實無處可去。此地距林家地界萬裡之遙,更有南宮禦這等強敵虎視眈眈,他自然不會貿然離開。稍作思忖,他便拱手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樊優之不再多言,袖袍一揮,一道柔和的劍光便將兩人籠罩。林修隻覺周身一輕,眼前景物飛速流轉,不過片刻功夫,便已落地。
眼前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雲霧繚繞間可見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山門之上,“天劍宗”三個蒼勁大字熠熠生輝,隱隱有劍意流動。更讓林修驚訝的是,山腳下竟有不少凡人在練習劍術,雖無靈力波動,但一招一式卻頗有章法。
一名正在執勤的白衣弟子見到樊優之,連忙躬身行禮:“參見大長老!”
樊優之點頭回應,帶著林修徒步上山。林修忍不住看向山下那些練劍的凡人,問道:“前輩,這些凡人並無靈根,但觀其劍法卻與我等修士有些相似之處,這是為何?”
樊優之撫須笑道:“沒有靈根,並不影響一個人的向道之心。正如凡人可能一生庸碌,卻仍心懷鴻鵠之誌。人的生命終會停止,但夢想卻不會。”他指向山道旁若隱若現的石碑,“我派前輩在山下刻有二十四塊劍碑,所有人都可參悟。那些凡人雖無法修煉,卻也有人能從碑中悟出一二,最終成為凡間武林高手。”
說到此處,樊優之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正視林修:“林道友,我輩修士,當如長劍一般一往無前。資質平庸、修為淺薄並不可怕,怕的是手中有劍,而心中無劍。”
林修聞言微微一怔,隻覺這番話如暮鼓晨鐘,在心頭蕩開層層漣漪,若有所悟。
二人繼續前行,不久便抵達山頂。一座古樸大殿坐落於此,殿額“藏鋒殿”三字在陽光下流轉著暗金色的光芒。林修能感受到此地彌漫的悠久歲月痕跡,每一磚每一瓦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劍意。
步入殿中,一位身著白袍、長發披肩的女修驀然回首。她麵容清冷如玉,雙眸似寒潭深不見底,周身散發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氣息。
樊優之躬身行禮:“掌門,人帶回來了。”
林修心中訝異,沒想到天劍宗掌門竟是位女修,連忙跟著行禮:“在下林修,見過掌門。”
女修目光如水,在他身上輕輕掠過,語氣平淡無波:“南域分宗已傳訊你的消息。既然來了,就先做一名記名弟子吧。”她轉向樊優之,“樊長老,此事由你負責。”
說罷便收回目光,仿佛已對此事失去興趣。林修還欲再言,卻被樊優之輕輕拉住衣袖,帶出了大殿。
站在殿外,林修一臉困惑:“樊長老,掌門她……”
樊優之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林修啊,你不必介意。掌門向來不喜這些俗務,其實我門中大多弟子也是如此——除了劍道,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這也是劍修的通病。”他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但是,也正因這份純粹的執著,方能成就真正的劍修之道。”
林修若有所悟,還待再問,樊優之卻已邁步向前。他連忙跟上,心中對這個隻癡於劍的宗門,生出了幾分真正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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