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雷隨卦象解
此卦孫臏破秦,卜得之,便知必勝也。
圖中:
雲中雁傳書,一堆錢,朱門內有人坐,一人在門外立,地上一堆珠。
良士琢玉之課如水推車之象
豫悅之道,人必皆隨之,故豫之後有隨。震為雷,兌為澤,雷震於澤中,澤隨雷而動,此隨之義。以陽而下陰,陰乃隨陽,此陰陽不易之理。『外悅內動象』『下動上悅象』。
卦圖象解
一、雲中雁傳書飛來喜訊象。
二、一堆錢財聚也。
三、朱門內有人坐:君王之象,必見君麵也。
四、一人在門外立地:乃士人求仕,受尊重之象。
五、串錢在地:有用利不行之象。
六、亂珠聚盆:先聚後散之象。
全卦:禮儀得體,有見速喜之象。
澤雷隨卦這玩意兒,在中國傳統術數文化中的地位堪稱一樁奇事,數千年來被無數文人墨客與江湖術士反複咀嚼,硬是從一枚樸素的卦象嚼出了包羅天地玄機的滋味。尤其在《梅花易數》《皇極經世》等典籍的加持下,這卦簡直成了趨吉避凶的萬能鑰匙,什麼"順天應人適時而動"的帽子一頂接一頂地扣上來。就說坊間流傳最廣的那個段子——"孫臏破秦,卜得之,便知必勝也",短短十字恨不得刻在青銅鼎上供起來,愣是把軍事謀略的勝敗歸因於幾枚蓍草的排列組合。這場景像極了市井的說書先生,一拍醒木就能把販夫走卒唬得一愣一愣,仿佛兩千年前馬陵道上的那場伏擊戰,不是龐涓的剛愎自用成就了孫臏的神機妙算,而是這隨卦突然顯靈降下的神諭。
其實剝開這些玄之又玄的包裝紙,隨卦的內核就藏在那個"隨"字裡,隻是這字眼被後人塗抹得太過花哨。儒家說它是"君子以向晦入宴息"的處世智慧,道家解作"與時遷徙,應物變化"的逍遙法門,法家偏偏看出了"因勢利導,刑賞分明"的統治術——就像個被萬人追捧的明星,每個人都能從ta臉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但細究《周易》原文"隨,元亨利貞,無咎"的樸素斷語,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真正的"隨"該是深秋的候鳥感知到第一縷寒意便振翅南飛,是老農觀察雲象便知何時該播撒種子,是庖丁解牛時刀刃順著筋骨縫隙遊走的那份直覺——絕非後世附會的"躺平任卷隨波逐流"。這種境界好比頂級的衝浪高手,既能感知浪湧的細微變化,又能調整身形與之共振,看似隨波逐流,實則每一次騰挪都暗藏對水性的深刻洞察。
再看那卦象符號——震下兌上,雷藏澤底,單這組合就夠後世學子寫滿十車竹簡。宋代朱熹在《周易本義》裡非要解讀成"內動而外悅",說下麵的震卦像春雷萌動,上麵的兌卦似湖澤汪洋,雷在水下震動,澤因雷動而歡騰,陰陽二氣就此纏綿悱惻。近代學者郭沫若又跳出來反駁,說這分明是"奴隸社會的婚姻形態",震為男、兌為女,女子跟從男子便是"隨"的原始含義。更有甚者把卦象拆解成軍事地圖,說下卦三爻是伏兵,上卦三爻是誘敵,簡直比《三國演義》還熱鬨。可若拋開這些穿鑿附會,單看那兩個基本卦象:震為動、兌為悅,動而悅,悅而順,不就是告誡世人做事要順應規律、合乎時宜嗎?偏要扯什麼"宇宙恒律萬物相隨",倒像是現代營銷號為了流量硬湊的標題黨文章。
一、卦象圖解:天地人三才的奇幻鬨劇
雲中雁傳書:天時之應的忽悠
敦煌藏經洞裡出土的唐代《推背圖》殘卷中,有幅彩繪就畫著鴻雁銜書穿雲而過的景象,旁邊批注"隨卦天時,聖人當出"。這種將自然現象政治化的解讀,從漢代讖緯之學起就沒消停過。古人看見流星隕落就說是將相星墜,瞧見鳳凰涅盤便喊著祥瑞降臨,連大雁南飛過冬這種生物本能,也能被附會成"天道垂象"的神秘信號。這哪是什麼被動等待天啟,分明是有心人借著自然現象搞輿論造勢——就像戰國時鄒衍鼓搗的"五德終始說",把朝代更替硬說成金木水火土的相克輪回,本質上都是為權力更迭尋找玄學背書。
但細究《周易·係辭》"觀乎天文,以察時變"的本意,根本不是教人像呆頭鵝似的望天等信。孔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是從流水感悟時間流逝;張衡發明渾天儀,是為精準測算節氣變化;就連民間老農看雲識天氣的諺語,都是對自然節律的實用總結。孫臏在馬陵道伏擊龐涓前,《史記》明明記載他"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灶,明日為五萬灶,又明日為三萬灶",用減灶之計迷惑敵軍,這分明是細致的軍情偵察與心理戰,偏要被後人加戲說成"夜觀天象,卜得隨卦"。現在的基金經理分析k線圖預測股市走勢,網絡大v靠著流量數據判斷輿情方向,與古人觀察星象、解讀雁書的行為本質上沒什麼不同——都是試圖從混沌中尋找規律,隻不過現代人用大數據替代了龜甲蓍草,把"動而悅"的時機判斷轉化成了算法模型。可總有人迷信那些玄之又玄的"天機",就像某些股民非要根據星座運勢買賣股票,賠了錢還念叨"時機未到",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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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人坐與門外士立:人事之和的搞笑戲碼
在明代《三才圖會》描繪的隨卦圖示裡,朱漆大門內端坐著峨冠博帶的貴人,門外站著佩劍的士子,兩人中間隔著三級台階,既不像君臣奏對,也不像主仆相見,倒像是現代電梯裡陌生人刻意保持社交距離的尷尬場景。這幅畫生動詮釋了什麼叫"陽下陰隨"——上卦兌為陰、為澤、為悅,象征權力者需謙和包容;下卦震為陽、為雷、為動,代表士人當積極進取。可這畫麵張力實在滑稽:門內的不敢出來,門外的不敢進去,跟現代職場裡領導想拉攏人才又放不下架子,下屬想表現自己又怕冒犯權威的窘況如出一轍。
曆史上最會演這出戲的當屬劉備。《三國誌》記載他"三顧茅廬"時,"先主遂詣亮,凡三往,乃見"。注意這個"凡三往",不是諸葛亮擺譜,而是古代士人"隱世待時"的行為藝術——你主公不來個三次請托,我怎麼顯得自己矜貴?就像現在的獵頭挖人,不給出高於市場價30的薪水加期權,候選人怎會"感動得跟著跑"?門內的"兌澤之悅"得表現得恰到好處:曹操光著腳迎許攸,是急不擇路的真誠;燕昭王築黃金台,是財大氣粗的表態;周文王渭水聘薑子牙,是放下身段的姿態。門外的"震雷之動"也得拿捏分寸:諸葛亮在隆中種地時就"自比管仲樂毅",是待價而沽的暗示;韓信受胯下之辱仍堅持佩劍,是不甘平庸的宣言。這本質上就是場精心編排的職場相親:甲方擺出"求賢若渴"的誠意,乙方展示"身懷絕技"的資本,中間人還得敲邊鼓說"你們簡直是天作之合"。要是哪方演砸了——比如袁紹謀士田豐剛直犯上,結果被關進大牢;或者楊修恃才放曠,最後落得身首異處——這場戲就得提前謝幕。所以說這人事之和,與其說是玄妙的卦理,不如說是成年人世界的社交博弈,大家心照不宣地配合演出罷了。
錢聚珠散:財帛之道的奇葩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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