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三號”船艙內那團懸浮的怨毒賬蠱母蟲,此刻正泛著詭異的暗紫色光暈——它軀體上凸起的賬冊紋路比先前眾人所見的迷心蠱母蟲更繁複,每一道紋路都嵌著細碎的晶簇粉末,那是先前沉船城母蟲吸收北漠礦洞母蠱晶殘骸後,又被魏國忠灌入冰淵千年冤魂重煉的進階形態。母蟲腹內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人影虛影,有的是被吞噬的江湖客,有的竟是穿著邊軍鎧甲的士兵,而蟲口不斷滴落的黑色黏液,落在甲板上便化作“欠稅”“待償”的血色字跡,與微雕海圖上那處坐標形成詭異的共鳴。
海圖邊緣,先前沈青囊發現的玄鐵殘片正被陸九章握在掌心,殘片上“冰棺稅債”四字在母蟲光暈下泛著淡青色微光,與沈青囊指尖金針的震顫頻率完全同步。“這殘片與冰淵的感應越來越強,”陸九章腰間算盤因內力催動而轉動更快,算珠碰撞聲裡帶著一絲急促,“先前我們在沉船城找到的,不僅是丙字庫鑰匙殘片,這玄鐵殘片更像是冰淵的‘引路符’——魏國忠故意讓我們發現它,就是想把我們引到這處‘死賬墳場’,用千年稅債的怨念耗光我們的內力。”
冷千絕突然攥緊了懷中染血的父親遺書,紙張邊緣被他的指節捏得發白。先前在沉船城對照遺書與黑鯨三號船底陣圖時,他隻注意到“運晶船”的記載,此刻看到母蟲腹內閃過的一枚銅製算籌——那算籌上刻著的“陸明遠”三字,竟與遺書末頁“前朝戶部主事陸明遠因拒改稅冊被誅”的批注完全一致。“我父親當年追查黑鯨三號,不僅是因為晶簇運輸,”冷千絕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他將遺書展開,讓眾人看清那行被血漬浸染的字跡,“他還發現,這艘船在轉運晶簇的同時,還在秘密運送前朝稅吏的屍骸,目的地就是這處冰縫!”
洛清漪的弱水劍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劍身上“引泉”符文的紅光比先前引地脈靈泉時更盛。先前冰淵破冰心賬契時,她的算經內力隻是與地脈初步共鳴,而此刻玄鐵殘片的光暈與母蟲怨念交織,竟讓她的內力徹底激發——劍身上浮現出細密的星圖紋路,與微雕海圖上的海底秘窟方位嚴絲合縫。“我的內力能感應到冰縫深處的地脈流向,”洛清漪抬手撫過劍身,星圖紋路隨她的指尖流轉,“那裡不僅有冰棺,還有一處與皇宮觀星台相連的‘血引陣’——先前沈大夫說的明賬殿陣眼,其實是這處血引陣的分支。”
眾人壓下對總部安危的焦慮,循著玄鐵殘片的指引與金針震顫的方向,潛入那條幽深冰縫。海水在這裡已不再是液態,而是凝結成青黑色的琉璃狀,每向下潛一寸,便能感覺到冰層下傳來的微弱脈動,像是無數人在同時呼吸。沈青囊的金針在指尖劇烈震顫,針尖凝聚的寒霧中,除了之前感知到的賬目氣息,還多了一絲熟悉的晶簇能量——那是北漠礦洞母蠱晶特有的氣息,顯然這冰縫的怨念與礦洞的邪力同出一源。
“小心冰層裡的‘賬絲’。”陸九章突然抬手攔住眾人,他腰間的純銅算盤“哢噠”一聲彈出兩顆算珠,精準地撞向身側的冰壁。冰層表麵瞬間裂開一道細縫,無數銀白色的絲線從縫中竄出,每根絲線上都纏著極小的賬冊殘片,殘片上的“稅債”二字在幽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先前在沉船城見過迷心蠱偽造的記憶幻象,此刻這些賬絲顯然是怨毒賬蠱的變種——它們不直接控心,而是通過纏繞活人的經脈,引動人心底的虧欠執念,讓受害者誤以為自己真的背負了千年欠款。
一名來自點蒼派的弟子不慎被賬絲纏上手腕,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口中喃喃自語:“我爹欠了三兩稅銀,我得還…用內力還…”說著便要運功將內力注入冰層。葉輕舟反應極快,揮劍斬斷賬絲,卻見那弟子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淡黑色的印記,印記形狀竟與冰棺上的朱砂符文一模一樣。“這賬絲比迷心蠱更陰毒,”葉輕舟皺眉看著那道印記,“它不是植入虛假記憶,而是喚醒人內心最在意的‘虧欠’,再把這種虧欠扭曲成‘稅債’——方才他想起的,其實是小時候欠鄰居的三兩銀子,卻被賬絲改成了稅債。”
穿過一道厚達丈許的冰牆時,玄鐵殘片突然劇烈發熱,陸九章甚至能感覺到殘片上的“冰棺稅債”四字在發燙。冰牆後傳來的怨念瞬間暴漲,比母蟲散發出的氣息更厚重,仿佛積壓了千年的悲憤都在此刻爆發。當最後一寸冰牆在弱水劍的星圖紋路下消融,眼前的景象讓即使經曆過沉船城惡戰的眾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冰縫儘頭是一座穹頂高達數十丈的地下冰淵,幽藍的海水中懸浮著無數細碎的冰晶,這些冰晶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由無數細小的賬冊殘片凝結而成,每片殘片上都能看清“乾武三年”“稅糧虧空”的字樣。穹頂倒掛著的冰棱也透著詭異,最長的三丈冰棱尖端,竟嵌著一枚完整的龜甲算珠,算珠上刻著的天乾地支,與洛清漪劍身上的星圖紋路完全對應。冰壁上的深綠色苔蘚並非植物,而是無數細小的蠱蟲聚集而成,它們隨著水流搖曳時,會發出類似算盤珠子碰撞的“沙沙”聲,仔細聽,那聲音竟在重複著“父債子償”“息隨力長”的惡毒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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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具冰棺都晶瑩剔透如上好的水晶,隱約可見裡麵封存的前朝官服屍骸。靠近冰淵入口的一具冰棺裡,屍骸緊握的算盤上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算盤珠子定格在“9999”的數字上——與先前母蟲腹內賬冊紋路的數字一致。唐不語湊近一具西邊的冰棺,突然驚呼出聲:“這是倉部的官服!我唐門刑堂典籍記載,倉部官員補子為鵪鶉紋,你看這屍骸胸前補子,與記載分毫不差!”他又指向東邊冰棺,“那是度支部的熊羆補子,中間繡仙鶴的必是從三品侍郎——棺槨排列完全依照前朝戶部各司編製!”
冷千絕走到中間一排冰棺前,目光突然停在一具棺槨上。這具冰棺的棺蓋邊緣,刻著一枚銅製算籌——與他父親遺書中提到的“陸明遠算籌”一模一樣。他抬手撫過冰棺,指尖傳來的灼熱感與先前觸摸母蟲時的感覺相似,卻又多了一絲熟悉的溫度。“這具棺槨裡的,就是陸明遠。”冷千絕的聲音帶著一絲篤定,他將遺書按在冰棺上,遺書與冰棺接觸的瞬間,棺蓋表麵浮現出一行血色字跡:“乾武七年,拒改稅冊,被誣貪墨,斬於鬨市。”
陸九章走到這具冰棺前,指尖撫過“遞延稅債,待活人償”的朱砂字跡,指尖觸及之處,冰層傳來的灼熱感竟讓他的內力微微躁動。他腰間的純銅算盤突然“哢噠哢噠”脆響,算珠自行轉動,組成一組詭異的數字:“”。“這是古籍中記載的‘死賬絕戶’預兆,”陸九章沉聲道,他想起先前在沉船城發現的賬冊殘片,上麵也有相同的數字,“前朝乾武年間的‘稅糧虧空案’,戶部尚書將十萬石虧空稅糧化作死契,害死三百餘名催稅小吏,陸明遠就是其中之一。但古籍沒記載,這些小吏的屍骸被煉成了‘稅樁’,用賬絲和符文綁定,等著吸食活人的內力來充抵所謂的‘稅債’。”
就在這時,一陣空靈詭異的琴聲從冰淵深處傳來。那琴聲初聽如怨如慕,細聽卻暗藏著與賬絲相同的頻率,每個音符都像是用生鏽的鐵珠摩擦龜甲算珠而成,沙啞中帶著尖銳。洛清漪的弱水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的星圖紋路開始閃爍——這琴聲的頻率,竟與皇宮觀星台的地脈頻率一致。“是‘折舊挽歌’,”沈青囊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手中的金針不受控製地顫抖,針尖凝聚的內力被琴聲震散,“先前我在冰棺密約中見過記載,這是倭國最邪異的音蠱術,用特殊邪木為琴身,混合冤魂怨氣煉製,心頭血為引。此琴每殺一人,弦身便會增長一分,你們看這琴弦的長度——至少已害了七七四十九條性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冰淵中央的巨大浮冰上,坐著一位身穿倭國服飾的琴師。他頭戴烏紗高帽,帽簷下的麵容枯槁如屍,雙目緊閉,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他身穿的黑色狩衣上,繡著與先前倭船晶簇箱相同的太陽旗標記,腰間佩著的短刀,刀鞘上鑲嵌的七顆骷髏狀寶石,竟與冰壁上苔蘚蠱蟲聚集的形狀一致。最令人心驚的是,他手中的九弦琴琴身,刻著與陸九章算盤、冷千絕玉佩嚴絲合縫的玄武圖騰,圖騰雙目處的猩紅寶石,正隨著琴聲的節奏閃爍,仿佛在吸食冰淵中的怨念。
“這琴師的氣息,與先前北漠礦洞的倭巫一致。”葉輕舟握緊劍柄,他想起礦洞倭巫施展的邪術,與此刻的琴聲有著相同的陰寒感,“魏國忠不僅勾結倭寇轉運晶簇,還請了倭國邪師來煉製音蠱,目的就是用琴聲操控冰棺中的稅吏屍骸,把我們都變成‘活稅樁’。”
琴音越來越急促,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冰棺中的前朝稅吏屍骸,逐漸散發出幽幽藍光,藍光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賬冊符文,這些符文與先前母蟲腹內的紋路相似,卻更具攻擊性。符文凝聚成一個個模糊痛苦的“怨念幻象”——有的穿著破舊布衣,腰間係著的布袋上寫著“張記糧鋪”,顯然是被盤剝的百姓;有的戴著枷鎖,枷鎖上刻著“欠稅五兩”,分明是無力繳稅的囚徒;更有甚者,是懷抱嬰兒的婦人,虛影中不斷傳出嬰兒的啼哭與婦人的哀求,而婦人手中握著的稅票,上麵的日期竟是“乾武八年”——與陸明遠被斬的年份僅差一年。
一名邊軍士兵突然渾身顫抖,他盯著一個懷抱嬰兒的虛影,眼中湧出淚水。先前在沉船城時,他隻敢偷偷提及妻兒被魏國忠扣押,此刻看到那虛影懷中嬰兒的繈褓——那繈褓上的補丁,與他給兒子縫製的一模一樣。“那是…那是我的妻兒!”士兵嘶吼著衝向冰棺,卻被陸九章及時拉住。“彆衝動!這是音蠱製造的幻象,”陸九章的聲音帶著內力,震得士兵清醒了幾分,“先前我們見過迷心蠱偽造的記憶,這琴聲是在利用你對妻兒的思念,誘你靠近冰棺,成為稅樁!”
士兵猛地回過神,看著近在咫尺的冰棺,後怕地後退幾步。他抬手抹去眼淚,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是他兒子的生辰玉佩,玉佩上的紋路與虛影嬰兒繈褓上的補丁紋路完全不同。“多謝陸先生,”士兵的聲音帶著哽咽,“若不是你,我差點就中了圈套。但我妻兒一定還在魏國忠手中,這冰淵的幻象,就是他在警告我們:不乖乖成為稅樁,就殺了我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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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突然拔高,冰棺表麵的朱砂符文開始亮起,棺蓋緩緩移動。葉輕舟感到丹田處傳來一陣刺痛,他運轉內力抵抗,卻發現內力如同遇到無形的漏鬥,絲絲縷縷向外流失。他低頭看向手掌,原本紅潤的指尖竟泛起淡淡的青黑色——這是內力被賬絲汙染的征兆。“這琴聲不僅能製造幻象,還能篡改內力屬性!”葉輕舟大喊,他看到身邊幾名江湖人的內力正被賬絲牽引,流向冰棺,“它把我們的陽剛內力轉化為陰寒賬氣,用來滋養棺中的稅吏屍骸!”
更糟糕的是,幾名被琴聲蠱惑較深的江湖人,眼神變得貪婪而迷茫。其中一名來自武當的弟子,盯著冰棺上“豁免稅債”的符文,口中喃喃自語:“吸了這內力,就能抵稅…就能永生…”他伸手撫摸冰棺,臉上露出癡迷的笑容,手指剛觸及棺蓋,便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掌瞬間被冰層黏住,血肉與玄冰融為一體,而冰棺內稅吏屍骸的手指,竟緩緩抬起,抓住了他的手腕!
“停下!那是‘債鏈’的陷阱!”魯尺長老大吼,聲音在冰淵中回蕩,震得冰棱上的冰晶簌簌落下。他揮舞手中的鋼尺,斬斷了兩名靠近冰棺的江湖人的衣袖,露出他們手臂上已開始結冰的皮膚——皮膚下,銀白色的賬絲正像蚯蚓一樣蠕動,朝著心臟的方向蔓延。“先前在沉船城我們見過賬絲的厲害,被黏住不僅會被吸走內力,還會被賬絲寄生,變成魏國忠的傀儡!”魯尺長老的鋼尺上泛著金光,他用鋼尺劃過江湖人手臂上的賬絲,賬絲遇金光便化作黑煙消散,“這些賬絲怕正氣,大家運轉內力護住心脈,彆被琴聲乾擾!”
然而魯尺長老的吼聲,對那些被深度蠱惑的人毫無作用。一名藥農打扮的漢子,眼神空洞地走向冰棺,他的腰間還掛著先前在沉船城找到的草藥籃,籃子裡的草藥已被賬絲纏繞,變成了暗黑色。“我欠了藥錢…用內力還…就能活下去…”漢子的聲音麻木,仿佛失去了自主意識。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冰棺時,冷千絕突然擲出一枚算籌,算籌精準地擊中漢子的眉心。漢子渾身一顫,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看著自己手中的賬絲,嚇得連連後退:“這…這是什麼東西?我剛才怎麼了?”
“是音蠱和賬絲的雙重影響,”冷千絕收起算籌,他的目光掃過冰淵中的眾人,“先前我們發現母蟲能偽造記憶,這琴師的音蠱則能放大人心底的恐懼和欲望,再用賬絲把這些情緒轉化為‘欠稅’的執念。大家集中精神,想想自己為何要對抗魏國忠,彆被琴聲帶偏!”
虛空中,九千歲魏國忠那陰冷的聲音再次借由邪術傳來,如同毒蛇吐信:“陸九章,彆白費力氣了。這千年稅債,可不是靠幾句正氣話就能化解的。”聲音中帶著嘲諷與得意,“先前你們在沉船城毀了我的迷心蠱母蟲,以為能斷了我的臂膀?殊不知,這冰淵的稅吏屍骸,才是我真正的‘賬蠱大軍’!抗拒?你們的內力會加速流失,成為‘壞賬’的一部分。不抗拒?那就乖乖成為‘活稅樁’,用你們的血肉精氣,填補前朝的虧空吧!”
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戲謔:“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陸明遠不僅是前朝戶部主事,還是你的先祖。當年他不肯同流合汙,被我先祖煉成第一具‘活稅樁’,你說若是他吸了你的內力,會不會認你這個同姓後輩呢?”魏國忠的笑聲在冰淵中回蕩,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這‘抗音即失力,不抗即被控’的死局,你可解得開?”
話音未落,琴師撥弦的力度陡然加大!九根琴弦同時震顫,發出刺耳的尖嘯,冰淵中頓時刮起一陣黑色的旋風,旋風中卷起無數賬冊殘片,每個殘片上都寫著眾人的名字和“欠稅數額”。靠近冰棺的幾個江湖人慘叫一聲,渾身內力如同開閘洪水般被抽乾,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皮膚皺縮如樹皮,最終化作巴掌大小的乾屍,被冰棺自動吸入,填補了棺槨中的空位。
而他們空出的位置,立刻就有三具稅吏虛影徹底凝實。這些虛影穿著完整的官服,手持算盤和稅冊,眼神空洞卻帶著威嚴,嘶吼著撲向活人!其中一具身穿五品官服的虛影,手中算盤一揮,打出一道內力凝聚的青白光刃,直劈葉輕舟麵門。葉輕舟揮劍抵擋,劍光與光刃碰撞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陰寒的內力順著劍身傳來,讓他的手臂瞬間僵硬——這股內力,與先前北漠礦洞母蠱晶的邪力如出一轍。
“這些虛影的內力,是用晶簇邪力煉製的!”葉輕舟大喊,他運轉內力逼退手臂上的陰寒,“魏國忠把礦洞的晶簇、沉船城的母蟲、冰淵的稅吏屍骸連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邪力陣法’!我們殺了虛影,它們還會從晶簇那裡補充能量,根本殺不完!”
與此同時,冰淵四周亮起無數幽藍的陣紋,這些陣紋如同活物般在冰壁上爬行,最終在穹頂組成一個巨大的“晶爆陣”!陣眼處是一塊人頭大小的藍色水晶,水晶中浮現出與先前倭船晶簇箱相同的太陽旗標記,此刻正散發著刺眼的光芒,能量波動劇烈得讓空氣都開始扭曲。沈青囊臉色大變,她取出冰棺密約中夾藏的工部禁術殘頁,對照穹頂陣紋:“是‘玄冰晶爆陣’!記載中說,一旦被激活的冰棺超過五十具,整個冰淵都會化為齏粉,連地脈都會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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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章臨危不亂,從懷中取出兩物置於掌心——左掌托著前朝稅冊拓本,右掌握著一串標準製式銅錢。這串銅錢邊緣刻著與玄鐵殘片相同的“冰棺稅債”四字,正是開啟“權衡術”的關鍵。“天地為秤,民心為砣,稅賦輕重,一秤便知!”陸九章雙掌運力相抵,內力順著稅冊與銅錢流轉,在身前凝成一架古樸天秤的輪廓。
這架天秤比先前在沉船城使用的更凝實,秤杆上密密麻麻的刻度對應著“一厘至萬兩”的稅值,秤砣是枚鐫刻著“民心”二字的銅墜,銅墜上泛著的金光,與魯尺長老鋼尺上的正氣光芒同源。天秤剛一成型,冰淵中的賬絲便開始躁動,仿佛遇到了克星,而琴師的琴聲也出現了一絲紊亂——顯然,這“權衡術”能克製冰淵中的邪力。
隻見天秤劇烈傾斜,代表本朝銅錢的右盤高高翹起,幾乎與秤杆垂直,而左盤的稅冊拓本卻沉重下墜,秤杆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在天秤光芒閃爍中,右盤上方浮現出虛幻的景象——一艘艘巨大的倭寇銀船在海上航行,每艘船上都滿載著五千兩一錠的銀元寶。銀元寶上刻著的“官銀”二字被利器刮去,取而代之的是倭寇的太陽旗標記,與陣眼水晶上的標記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