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趙雲那邊以巧破力的驚心動魄,陸瑁對陣張遼、曹仁的戰況,則更像一場蠻不講理的碾壓。
陸瑁手中的梅花槍,此刻已全無半點梅花的秀氣,反而被他使出了霸王槍法的滔天凶威!
他根本不屑於尋找什麼破綻,長槍大開大合,時而槍尖亂顫,幻化出漫天寒星,將兩人所有可能的進路全部封死;時而力貫槍身,掄圓了猛砸硬劈,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神擋殺神的瘋狂氣勢!
“鐺!”
第一記硬拚,張遼隻覺自己手中的長槍仿佛撞上了一座飛來的山峰,一股恐怖的巨力順著槍杆瘋狂湧來,震得他整條手臂瞬間發麻,虎口迸裂!他心中駭浪滔天,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蠻橫的力量!
“鐺!鐺!鐺!”
密集的撞擊聲響個不停,如同在耳邊擂響的戰鼓,震得旁觀的曹軍士卒耳膜生疼,心膽俱裂。
曹仁以堅守著稱,他將短戟橫在身前,試圖構建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然而,在陸瑁那不講道理的重劈之下,他的防守如同紙糊的一般。每一次格擋,都感覺自己的骨頭在哀嚎,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他引以為傲的沉穩,此刻被砸得支離破碎!
張遼善於捕捉戰機,曹仁長於堅守壁壘,兩人聯手本是攻守兼備的絕佳組合。可此時此刻,他們一身精湛的武藝竟完全施展不開!陸瑁的打法太過剛猛,兼具了驚人的速度與恐怖的力量,將他們死死壓製在下風,連喘息都成了一種奢侈。
“文遠,小心右側!”曹仁剛用短戟狼狽地架開一記橫掃,瞥見陸瑁手腕一抖,槍勢急轉,立刻嘶聲提醒。
可他的話音未落,陸瑁的槍尖已如跗骨之蛆般,帶著刺骨的寒意,直刺張遼肋下!
張遼亡魂大冒,急忙在馬背上擰出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卻已是動作變形,險些從馬背上栽下去,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哪裡是交戰,這分明是戲耍!
僅僅四十回合,張遼、曹仁便已汗透重甲,氣喘籲籲。他們從最初的震驚、憤怒,到此刻,心中隻剩下無儘的憋屈與恐懼。兩人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好幾次槍尖幾乎是貼著他們的要害劃過,全憑多年生死關頭磨練出的本能才堪堪躲過。
再打下去,必死無疑!
“將軍速退!”周圍的親兵見勢不妙,再也顧不得什麼“生擒”的軍令,數人紅著眼睛,呐喊著衝上前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簡陋的兵器,組成一道人牆,悍不畏死地擋向陸瑁。
張遼、曹仁趁此機會,哪敢有半分停留,連忙撥轉馬頭便走。兩張名震天下的臉上,此刻青一陣白一陣,既有死裡逃生的慶幸,更有在數十萬大軍陣前,被一個無名小卒殺得如此狼狽的奇恥大辱。
陸瑁見狀,隻是冷哼一聲。
他倒也沒有趁勢追擊那些衝上來送死的親兵,隻是持槍傲立於場中,目光冰冷地掃過狼狽逃竄的兩人背影。那眼神,如同神隻俯瞰螻蟻,充滿了絕對的睥睨與不屑。
“走!”
另一邊,趙雲已然逼退張合、許褚。他與陸瑁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兩人抓住這曹軍四大將同時敗退、軍心大亂的稍縱即逝的機會,再次催動戰馬,奮力向前!
他們如兩頭猛虎衝入羊群,擋在前方的曹軍被這股無可匹敵的氣勢衝得七零八落,紛紛潰散。
這是他們第七次衝出重圍!
這一次,終於徹底擺脫了曹操大軍的主力。
兩人縱馬狂奔,身後的喊殺聲漸漸遠去。敵人的鮮血染紅了他們的戰袍,也染紅了戰馬的鬃毛,在風中凝結成暗紅色的硬塊。他們不敢有片刻停留,並駕齊驅,朝著當陽橋的方向,疾馳而去。
正當兩人奮力奔行,以為終於逃出生天之際,忽見前方山坡下塵頭大起,竟又撞出兩支軍馬,攔住去路。為首兩員將領,一人使開山大斧,一人用方天畫戟,煞氣騰騰,正是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惇的部將鐘縉、鐘紳兄弟。
“趙子龍、陸子璋休走!丞相有令,生擒爾等!快快下馬受縛!”使大斧的鐘縉厲聲喝道,臉上滿是立功的貪婪。
趙雲和陸瑁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儘的疲憊與一絲冰冷的決絕。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進行一場鏖戰了。
速戰速決!
趙雲麵無表情,甚至沒有理會對方的叫囂,雙腿一夾馬腹,人馬合一,迎著使大斧的鐘縉便是一槍!
鐘縉見趙雲竟敢主動衝來,不驚反喜,大吼一聲,掄起開山大斧,挾萬鈞之勢當頭劈下,想一招將這已是強弩之末的敵將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然而,兩馬交錯,電光石火之間,趙雲的身形在馬背上做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微側。那柄看似樸實無華的亮銀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後發先至,無視了那呼嘯的斧刃,以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徑直刺向鐘縉的咽喉。
“噗!”
一聲輕微卻致命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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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縉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他隻覺喉頭一涼,全身的力氣便如潮水般退去。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截沒入自己脖頸的銀色槍尖,隨即翻身落馬,沉重的身體在地上砸起一蓬塵土。
不等他屍身落地,使畫戟的鐘紳已從側後方殺到,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方天畫戟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直取趙雲後心!
趙雲頭也不回,左手持槍杆向後一格,“當”的一聲巨響,精準地架開了畫戟,巨大的反震力讓鐘紳雙臂劇震。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雲右手順勢抽出腰間佩劍——正是那口鋒利無匹的青釭劍!
寒光一閃,如同一道流星劃破昏暗的戰場。
鐘紳隻覺脖頸一涼,隨即視線天旋地轉,他看到的最後景象,是自己無頭的身體還跨在馬上,頸腔中噴湧出數尺高的血泉。
兩員悍將,一個照麵,儘數誅絕!
周圍的曹兵嚇得肝膽俱裂,竟無一人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