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況且,”鄧艾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夏侯將軍,雖...雖有大過,卻...卻也是一員難得的良將。殺...殺之可惜。不...不如,令其戴罪立功,將...將功贖罪,為...為我大魏,死...死於陣前,方...方不負其,夏侯之名!”
“將功贖罪?!”曹休的怒火,絲毫未減,“他拿什麼贖?!他把本都督的帥印,拿去給張飛,當夜壺嗎?!”
鄧艾,卻是神色不變,繼續說道:“大都督,我軍新敗,士氣低落。此時,正需,用人之際。殺一夏侯霸,於戰局無補,反……反而,折我大魏,一員猛將。若……若留其性命,令其為先鋒,逢戰必先。將軍,羞憤之下,必……必懷死誌,奮勇殺敵。如此,則……則可化一無用之罪人,為……為一拚死之勇士。此……此消彼長,於我軍,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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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休,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
他當然知道,鄧艾說得都對。
但他心中的那股邪火,那股被張飛、被陸瑁,戲耍於股掌之間的,滔天怒火,無處發泄!
他需要一個,宣泄口!
而夏侯霸,就是那個,撞到槍口上的,倒黴蛋!
大帳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許久,許久。
“鐺啷!”
一聲脆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曹休,猛地將手中的佩劍,扔在了夏侯霸的麵前。
他指著夏侯霸,聲音冰冷得像是從九幽地獄裡傳來。
“好!”
“本都督,今日便看在士載的麵上饒你一條狗命!”
夏侯霸,如蒙大赦,渾身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本都督,今日,便削去你所有官職!命你,為先鋒營一小卒!滾!”
夏侯霸道:“遵大司馬命,謝鄧副將救命之恩。”隨機夏侯霸離開了帥營。
夕陽,將最後一抹餘暉,灑在潼關那飽經風霜的城樓上。關牆之上,一麵麵嶄新的“漢”字玄鳥赤旗,在獵獵西風中,如同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宣告著此地新的歸屬。
陸瑁與張飛,並轡馳入關內。沿途的士卒,無論是否是他們麾下,都自發地停下手中的活計,挺直了胸膛,用一種混雜著敬畏與狂熱的目光,注視著這兩位,將他們從絕境中,硬生生拉回來的主將。
張飛,那張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痛快與得意。他一邊走,一邊大嗓門地,和相熟的軍官們打著招呼,洪鐘般的笑聲,在關內回蕩。
而陸瑁,則顯得平靜許多。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年輕而又疲憊的臉龐,掃過關牆上,那些尚未清理乾淨的血跡。崤山之勝,不過是,在這盤名為“天下”的棋局上,扳回了一子。真正的對弈,才剛剛開始。
潼關,守將府。
這裡,已經被臨時改作了中軍帥帳。一幅巨大的軍事輿圖,鋪滿了整個大堂。
龐統,正披著一件厚厚的裘衣,站在輿圖前。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像一張紙,但那雙狹長的鳳眼,卻前所未有的明亮。看到陸瑁和張飛進來,他那素來玩世不恭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容。
“翼德,子璋。”他拱了拱手,“士元,在此謝過二位,救命之恩。”
“士元說的哪裡話!”張飛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龐統的肩膀,卻又在觸及的瞬間,收了七分力道,“都是自家人!再說了,是那鄧艾小兒不經打!俺還沒殺過癮呢!”
陸瑁笑了笑,走到輿圖前,目光,落在了那錯綜複雜的山川河流之上。
“士元,身體如何?”
“死不了。”龐統咧嘴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嘶地吸了口涼氣,“休養幾日,又能給中子璋你搖搖扇子出出餿主意了。”
“好。”陸瑁點了點頭。
“崤山之戰,我軍雖勝,但曹休主力未損,鄧艾亦非庸才。此番受挫,必然會收縮兵力,重整旗鼓。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將這盤棋徹底走活!”
他的手指,在輿圖上,飛快地點過。
“傳我將令!”
帳內,所有人的神情,瞬間變得肅穆。
“命,文長即刻率本部兵馬移防武關,總督武關一線所有軍事!”
“傳令,令明。命其即刻率領本部鐵騎,前來潼關與我們會合!”
此令一出,龐統的眼中,閃過一抹激賞。張飛之猛,天下無雙。龐德之勇,亦是冠絕西涼。將這兩員當世虎將,同時置於潼關,這柄刺向關中最深處的尖刀,便已鋒利到了極致!
“最後。”陸瑁的目光,投向了輿圖的西北角,那片廣袤的代表著涼州的土地。
“傳令,馬岱將軍。命其即刻率本部兵馬,返回涼州,繼續鎮守西境。”
“涼州,羌、氐諸部,雖暫時臣服,卻不可不防。馬將軍,久在西涼,威望素著,必須即刻返回,以穩固大局。”
陸瑁的聲音,沉穩而又有力。
“涼州主將,還是不能,輕易離開。”
龐統看著輿圖上,那幾個被陸瑁,重新標注的位置,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子璋此計一出,曹休,便如被困在籠中的猛虎。他不動,我軍便可,步步蠶食。他若動,則必將迎頭撞上,翼德與令明的雷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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