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瑁……”
諸葛恪緩緩搖動著羽扇,喃喃自語。
“賽跑,開始了。”
當魏吳聯軍全線撤退的消息,傳到薑維的臨時營地時,這位年輕的將軍正在擦拭他的長槍。
夜色深沉,山林裡隻有蟲鳴。
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帳篷,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和疲憊而嘶啞:“將軍!曹軍……曹軍跑了!臨湘大營空了,他們正在連夜向北撤退!”
薑維擦拭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在油燈下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裡,沒有狂喜,隻有一道銳利如刀的精光。
還沒等他開口,另一名背著令旗的傳令兵,從另一個方向衝了進來,他的到來,解開了薑維心中最後一點疑惑。
“報——長安急報!大司馬陸瑁親率大軍,已兵圍襄陽!”
兩道消息,在薑維的腦中瞬間合二為一。
“嗬……”他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那笑容裡,帶著徹骨的寒意和發自內心的讚歎。
“好一個大司馬,好一招‘圍魏救趙’!不,這比圍魏救趙狠多了,這是要把曹休和諸葛恪二十多萬大軍,一口吞下啊!”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在襄陽、江陵、長沙三點之間飛速移動,一副宏大而血腥的戰爭畫卷,已在他心中清晰展開。
“季常!”
“在!”馬良從帳外大步走入,神情肅然。
“我命你,率領兩萬兵馬,即刻南下,收複長沙、桂陽、零陵、武陵四郡!”薑維的聲音斬釘截鐵,“曹軍撤退倉促,各城守軍必軍心渙散,此乃天賜良機!記住,以收複城池為主,不必與殘敵過多糾纏!”
馬良重重一抱拳:“遵命!”
“其餘七萬將士!”薑維的目光掃向帳外,那裡,無數雙眼睛正看著他,那是一雙雙壓抑了太久,充滿了悲憤和渴望的眼睛。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響徹整個山穀。
“隨我,追擊!”
“曹休和諸葛恪以為他們跑得掉嗎?問過我們手中的刀槍沒有!問過荊州死去的數萬袍澤英魂,答不答應!”
“吼——!”
山穀之中,爆發出壓抑了數月之久的,驚天動地的怒吼!
那是從獵物,變為獵人的宣泄!
七萬荊州軍,以及那七百神出鬼沒的無當飛軍,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虎,朝著倉皇北撤的魏吳聯軍,狠狠地撲了上去!
襄陽城下,帥帳之中。
當曹休全線北撤的消息傳來時,魏延正煩躁地來回踱步。
“跑了?他娘的,真跑了!”魏延一拳砸在案上,臉上卻不是喜悅,而是極度的不爽,“老子還想在這襄陽城下跟他好好乾一架,這縮頭烏龜,跑得比兔子還快!”
陸瑁依舊安坐如山,他看著沙盤,仿佛在欣賞一盤已經勝券在握的棋局。
“他跑,才是我們想要的。”他抬起頭,看向魏延和一旁的張苞,“魚兒已經脫鉤,正在拚命遊向我們為它準備好的另一張網。”
他站起身,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興國!”
“末將在!”張苞上前一步。
“我命你,率四萬兵馬,繼續圍困襄陽!”陸瑁的聲音不容置疑,“文聘經驗豐富,絕不可小覷。你的任務,就是將他這三萬守軍,像釘子一樣,死死地釘在襄陽城裡!圍而不攻,斷絕內外,讓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能做到?”
張苞挺直了胸膛,虎目中滿是堅毅:“大司馬放心!有張苞在,襄陽城裡,飛不出一隻蒼蠅!”
“好。”陸瑁點點頭,隨即轉向魏延,後者已經興奮得雙眼放光。
“文長。”
“說吧!去哪兒殺人!”魏延早就等不及了。
陸瑁的手指,緩緩劃過漢水,最終,重重地落在了地圖上一個所有蜀人都刻骨銘心的名字上。
江陵。
“我們去江陵。”陸瑁的聲音平靜,但平靜之下,是滔天的殺意,“去那裡,為曹休和諸葛恪,準備一個足夠體麵,也足夠盛大的葬禮。”
“江陵!”魏延的呼吸都粗重了,他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愴,“好!好地方!太他娘的是個好地方了!”
“今天就讓咱們用曹賊和江東鼠輩二十萬顆腦袋,來祭奠坦之的在天之靈!”
命令下達,蜀軍大營再次雷厲風行地運轉起來。
張苞的四萬大軍,迅速接管了所有營盤,將襄陽城圍得如鐵桶一般。
而陸瑁和魏延,則親率九萬精銳主力,帶上所有的重型軍械,浩浩蕩蕩,順漢水南下!
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追逃,在整個荊州境內展開。
前方,是曹休和諸葛恪二十多萬倉皇逃竄的聯軍。
後方,是薑維率領的七萬複仇之師,如狼群般死死咬住他們的尾巴,不斷撕扯下他們的血肉。
而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江陵城外,陸瑁和魏延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九萬以逸待勞的精銳,正磨刀霍霍,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整個荊州,變成了一個巨大而血腥的屠宰場。
舞台已經搭好。
所有演員,無論情願與否,都必須登上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演這最後一幕,決定生死的血腥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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