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一座城的安危,更是整個荊州,整個大漢的希望所在!
江陵城,刺史府,深夜。
陸瑁伏在地圖前,手中的炭筆在紙上疾速遊走,繪製著一道道複雜且隱秘的行軍路線。羅憲連夜趕回,帶來的不僅僅是兩萬援軍,更是一份詳細到令人發指的荊襄地形圖。這份地圖,詳細標注了從夷陵、秭歸直至襄陽以北,所有不為人知的小徑、羊腸古道,以及那些隻有當地獵戶才敢涉足的險峰絕穀。
“將軍!”羅憲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看著陸瑁布滿血絲的眼睛,“您……您這是要?”
陸瑁沒有抬頭,隻是指了指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點,那裡是襄陽西北方向,一道直插魏軍糧道的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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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他的聲音如同寒冰,冷靜得可怕,“鐘會十萬大軍的糧道,必須經過此地。文聘被趙廣拖在淯水,無法抽身。襄陽城內,守衛空虛。魏延雖被困,但其頑強,遠超鐘會預料,短時間內絕不會崩潰。”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令羅憲心悸的瘋狂與決絕。
“我麾下,如今可用之兵,你帶來的兩萬一千人,以及我無當飛軍七百人。此外,城中還有不足一萬的守備軍,以及三千民兵。”陸瑁平靜地說道,仿佛在講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這些兵力,守城尚且不足,更遑論主動出擊。”
羅憲心頭一凜,他知道陸瑁接下來要說的,必然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決定。
“但是,”陸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鐘會和陸抗都以為,我陸瑁的主力,一個去了襄陽,一個去了江夏。他們都以為,江陵城,此刻如同空殼,虛弱無比。他們都以為,我被困在了這裡,無計可施。”
“他們都錯了。”
陸瑁將炭筆重重地戳在地圖上,這一次,他指向的不是某個點,而是那張地圖,那個,被他陸瑁掌控的,整個荊州!
“我陸瑁,從不坐以待斃!”陸瑁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刀鋒,帶著凜冽的殺意,“我將以江陵為餌,以空城為引,吸引鐘會所有的注意力!我將以關興在江夏的浴血奮戰,拖住陸抗的十萬大軍!”
“而你!”陸瑁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羅憲,“羅憲將軍,我命你,即刻率領你帶來的兩萬一千援軍,以及我七百無當飛軍!日夜兼程,輕裝急進,沿著你所繪製的這條密道,穿插到襄陽西北!”
“我給你五日時間!五日之內,務必給我攻下這裡——鐘會大軍的糧倉!斷其後路,焚其糧草!讓鐘會十萬大軍,陷入絕境!”
羅憲猛地抬起頭,他感受到了陸瑁身上那股,如同火山爆發般的磅礴殺意。
“可是將軍,”羅憲顫聲道,“兩萬兵馬,去劫十萬大軍的糧道,這……這太過冒險了!一旦鐘會回防……”
“他不會回防!”陸瑁打斷了羅憲的話,語氣中充滿了絕對的自信,“鐘會此人,生性多疑,更兼自負。他此刻,必然認為魏延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我的主力從江陵城裡殺出!他會死死地盯著江陵,絕不會輕易調動兵力回防糧道!”
“更何況,”陸瑁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即便他真的回防了,他回防的也隻是主力,他的後方,必然空虛。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用兩萬人,將這片虛空,徹底撕裂!”
陸瑁將手中的炭筆,重重地拍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記住!”他看著羅憲,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任務,不是與魏軍正麵交鋒,而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的目標,是糧草,是輜重!是燒毀一切!我要鐘會十萬大軍,三日之內,斷糧!七日之內,軍心渙散!十日之內,全線崩潰!”
羅憲感受到陸瑁身上那股,如同泰山壓頂般的威壓,以及他眼眸中,那近乎癲狂的自信。他知道,這已不是陸瑁將軍的命令,而是他陸瑁,要向天下證明,他陸瑁的計謀,即便身陷絕境,亦能扭轉乾坤!
“末將……末將領命!”羅憲的胸中,燃起了一股豪情。他知道,他將要執行的,是一個前無古人的,瘋狂計劃!
“去吧!”陸瑁揮了揮手,“告訴將士們,此戰,我陸瑁與他們同在!江陵城,是他們的家園,我陸瑁,會為他們,守住家園!待他們凱旋之時,我將親自出城十裡,為他們接風洗塵!”
“喏!”羅憲熱血沸騰,抱拳行禮,轉身離去。
送走羅憲和無當飛軍,整個刺史府,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陸瑁疲憊地閉上眼睛。他知道,他已經將手中的所有籌碼,儘數押了上去。
關興在江夏,浴血奮戰,抵擋著陸抗的十萬大軍。
趙廣在淯水,以疲憊之師,死死拖住文聘的援軍。
魏延在臨沮峽穀,被鐘會十萬大軍圍困,命懸一線。
而羅憲,則率領兩萬援軍,秘密穿越群山,直插魏軍命脈。
而他,陸瑁,則要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江陵城裡,麵對鐘會的十萬大軍,以及來自整個戰場的,巨大壓力。
他不能動。
他要用江陵這座空城,去吸引鐘會的目光,去拖住陸抗的兵鋒,去掩護羅憲的奇襲,去支持魏延和趙廣的血戰。
這,便是陸瑁的最終布局。
窗外,夜色如墨,卻隱約傳來江水的滔滔之聲。
陸瑁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書房的角落,那裡,放著他那把,陪伴他度過無數個不眠之夜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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