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冪卻像是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發出一串低低的、如同銀鈴碰撞卻又帶著幾分野性的“嘿嘿”笑聲。她微微側過頭,那雙在永恒白晝下依舊流光溢彩的眼眸,精準地鎖定了屈曲刻意躲閃的目光,裡麵閃爍著狡黠和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
“嗬……”她拖長了尾音,身體慵懶地離開了冰冷的晶石壁,像一隻優雅的貓科動物般,無聲地靠近屈曲一步。那帶著奇異草木清香的吐息幾乎拂過屈曲的耳畔,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小朋友,看來……我們的心思,撞到一塊兒去了呢。”她紅唇微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戳破了屈曲那層薄弱的偽裝,“主上交代的這勞什子‘接應’任務?嗬,不過是打發無聊的幌子,真正誘人的果實,是藏在這片死寂廢墟深處的‘危險’本身啊!”
“危險”兩個字,被她咬得又輕又重,像淬了蜜的毒針,精準地刺中了屈曲心中最癢的那一處。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縮,血液似乎加速奔流起來。
冪似乎很滿意屈曲瞬間繃緊的身體和微微放大的瞳孔,她退開些許,但目光依舊牢牢鎖住他,繼續用她那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低語,仿佛在分享一個驚天秘密:
“但是啊,小朋友,危險從來隻對弱者致命。”她抬起一隻纖纖玉手,指尖縈繞起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得令人心悸的數學符文流光,那光芒一閃而逝,卻足以證明她話語的分量。“隻要……我們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這片埋葬了輝煌的墳場,瞬間就會變成一座任我們探索的、無主的黃金寶庫!”
她的眼中燃起一種近乎狂熱的火焰,那是探險家麵對未知秘境時才有的光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的感慨,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上一次,蟬族遺跡開啟,我隻有初中四年級的境界。”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裡滿是遺憾,“那時隻能像個懵懂的孩子,在邊緣遠遠地張望,聽著前輩們講述裡麵的光怪陸離,連靠近核心區域的資格都沒有……那種抓心撓肝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頓了頓,目光再次變得灼熱逼人,直直刺向屈曲:“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我來了!帶著足夠的力量,也帶著必須填補的遺憾!這廢墟深處,那些失落的奧秘,那些被塵埃掩埋的真相……我一定要親眼去看一看,親手去碰一碰!”
說完,她臉上再次綻放出那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但這笑容裡,此刻卻充滿了野性的邀請和同謀般的默契。她微微歪頭,對著屈曲,用一種近乎耳語、卻又無比清晰的誘惑語調,拋出了那個足以點燃任何冒險者靈魂的問題:
“那麼……小朋友,寶藏就在眼前,危險如影隨形……”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心向上,仿佛在邀請他共舞一曲死亡的探戈,“要不要……和姐姐一起,進去闖一闖?”
那笑容,那眼神,那伸出的手,以及話語中描繪的“寶藏”與“危險”交織的瑰麗圖景,如同最烈的酒,瞬間衝垮了屈曲心中那堵名為“謹慎”的堤壩。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眼中隻剩下冪那充滿魔力的笑容和眼前那片在永恒白晝下散發著致命誘惑的奢華廢墟。
“走!”屈曲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這片死寂墳場中沉睡的亡靈,但其中蘊含的決絕卻清晰可聞。
冪臉上的笑容瞬間如同冰河解凍,綻放出更加明媚、也更加危險的光彩。她沒有絲毫猶豫,冰涼卻柔軟的手掌悄然滑下,精準地握住了屈曲的手腕而非手掌,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牽引。她微微彎下腰,高挑的身形變得如同潛行的靈貓,動作輕盈而迅捷。“跟緊我。”她低語一句,隨即拉著屈曲,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前方那由斷壁殘垣構成的、迷宮般的陰影之中,迅速消失在電荷和動量的視線裡。
入口處,死寂重新籠罩,隻剩下電荷和動量兩人。電荷的目光從屈曲和冪消失的方向緩緩收回,投向身旁依舊抱著胳膊、一臉平靜的動量,他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語氣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淡漠,又似自言自語般說道:
“嗬,溪邊小二這小子……你說他是真傻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冪那丫頭擺明了在拉他入局,這局裡的水有多深,他難道一點都掂量不出來?”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裡麵那位能弄出這麼大動靜的主兒,是他一個‘小學境界’招惹得起的?真遇到點風吹草動,就他那點斤兩,妥妥的就是個探路的石子兒,擋刀的肉盾!”
動量聞言,非但沒有反駁,反而發出一陣低沉而渾厚的笑聲,在這寂靜中顯得有些突兀。他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種洞悉的玩味:“老電荷,你這話說的……我姐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三言兩語,連消帶打,再配上她那副顛倒眾生的皮相,彆說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家夥,就是老江湖也未必招架得住。這不正好?”他收斂笑容,語氣帶上一絲冷酷的現實,“這也算給他上了一課。在這條追求‘學習大道’的荊棘路上,光有天賦和好奇心,沒有識人辨局、審時度勢的心眼兒,遲早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更何況……”動量意味深長地看了電荷一眼,壓低了聲音,“你我心知肚明,他‘溪邊小二’這張皮下麵,還藏著‘朝廷暗棋’的標簽呢。這次就算不死,被剝掉一層皮,傷筋動骨,怕是免不了的。權當是……成長的代價吧。”
電荷沉默了。動量的話像冰冷的石塊投入心湖。他不再言語,隻是眉頭緊鎖,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永恒白晝籠罩的廢墟深處。他在腦海中飛快地檢索著可能的敵人——是哪個隱世的老怪物?還是某個同樣覬覦蟬族遺產的恐怖組織?亦或是……遺跡本身複蘇了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無數念頭翻湧,卻如同陷入一團濃稠的迷霧,一點清晰的頭緒都抓不住。未知,才是最令人心悸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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