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尚可,”那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評價,“可惜,劍太慢了。”他的右手再次若無其事地搭在了劍柄之上,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在場的四人心臟齊齊一緊,如同被無形的絲線勒住,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嘴巴,放乾淨點。”禁軍士兵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將最後問一次——爾等,為何,毀壞高塔?!”
一旁的偏振見形勢危急,體內靈感暗湧,試圖悄然構築防禦技法。然而,就在他靈感波動的刹那——
“嗤!”
又是一道快得超越視覺捕捉的劍光閃過!
偏振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拔劍、出劍、收劍的,隻覺得胸口一涼,隨即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他低頭看去,胸前的衣襟已然裂開一道整齊的口子,下方的皮肉被劃開,鮮血正汩汩湧出!
他悶哼一聲,連忙催動靈感封住傷口附近的血脈,強行止住血流,但內腑顯然已被劍氣所傷,喉頭一甜,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淤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形搖晃,勉強才站穩。
“聽不懂人話嗎?”禁軍士兵冷漠地重複了一句,隨即,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僅僅是一步。
那包裹著鐵靴的腳掌落在地麵,發出的聲響並不大,卻仿佛直接踩在了四人的心臟之上,讓他們的呼吸都為之一滯。一股令人絕望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此刻,他們所有人都已完全暴露在對方那鬼神莫測的攻擊範圍之內。釋放技法?恐怕技法的光芒還未亮起,冰冷的劍鋒就已經抵達喉嚨。不釋放技法?憑肉身格鬥更無異於以卵擊石。逃跑?在那快如閃電的劍下,生存的希望渺茫得可憐。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氛圍中,遞歸臉上那驚恐的神色忽然如同變戲法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諂媚的、人畜無害的笑容。他哈哈乾笑兩聲,上前一步,對著那鐵塔般的禁軍士兵深深作了一揖,語氣謙卑到了極點,與之前的囂張判若兩人:
“前輩息怒!前輩息怒啊!是小子有眼無珠,衝撞了前輩!前輩心係黎民百姓,維護城中安定,此等胸懷,實在令我等汗顏,小子在這裡給您老賠個不是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對方的反應,見那搭在劍柄上的手似乎沒有立刻動作的意思,心中稍定,繼續陪著笑臉說道:“至於我們為何要毀壞這高塔……實不相瞞,前輩,我等雖人微力薄,卻也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想為無字朝廷、為這商陽城的安寧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您看這些高塔,突兀地立在這裡,不但侵占了民舍,更引得人心惶惶,日夜不安。我們想著,若是拆了它們,或許能還百姓一片清淨,也能彰顯朝廷……呃,體恤民情?”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誠懇,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當然,當然!若是前輩覺得此舉不妥,不喜歡我們這麼乾,您一句話!我們幾個,立馬給您把這塔原模原樣地再建回去!絕無怨言!您看……這樣處理,可還使得?”
那全身覆蓋銀甲、看不清麵容的禁軍士兵,麵對遞歸突如其來的諂媚與服軟,隻是微微偏了偏那沉重的頭盔,看不出任何表情,更無言語,隻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這模棱兩可的反應讓遞歸心頭七上八下,完全摸不清對方是默許了他們的離開,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維持著那副卑微的笑容,試探著說道:“大人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那小子們就……就先告退了?”說著,他腳下緩緩向後挪動,試圖拉開距離。
“等一下!”
如同寒鐵摩擦的沉悶聲音驟然響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瞬間定住了四人剛剛鬆懈一絲的心神。
遞歸內心暗罵一聲“操!”,臉上卻瞬間再次堆滿近乎討好的笑意,轉過身,腰彎得更低:“大人……您……還有何指示?”
隻見那禁軍士兵緩緩抬起那隻被厚重銀甲完全覆蓋的手臂,動作帶著金屬特有的滯澀與沉重感。他竟伸出手,用那冰冷堅硬的金屬指套,在遞歸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了兩下,那動作帶著一種審視物品般的怪異與屈辱。
“真是一張……伶俐善變的巧嘴。”頭盔下傳來的聲音依舊沉悶,卻透出一股冰冷的譏諷,“態度轉換如此之快,翻臉如同翻書……留著也是禍害,不如,給我下地獄去吧!”
“去”字出口的刹那,異變陡生!
“鋥——!”
劍刃出鞘的銳鳴仿佛要撕裂空氣!一道比之前更加淩厲、更加迅疾的劍光,如同暗夜中乍現的雷霆,直取遞歸首級!
遞歸雖早有防備,全身肌肉一直緊繃著,但在對方這毫無征兆、且速度快到極致的劍勢麵前,他所有的預備動作都顯得如此遲緩笨拙!他怪叫一聲,體內靈感瘋狂爆發,身形拚命向後暴退,同時雙手倉促間在身前布下數道靈光閃爍的簡易函數屏障——
“噗嗤!哢嚓!”
劍光如熱刀切牛油般,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倉促構築的屏障,去勢稍減,卻依舊狠辣地掠過遞歸的胸膛!
“呃啊——!”
遞歸慘叫一聲,胸前衣袍瞬間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如同潑墨般噴灑出來,一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從他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幾乎要將他開膛破肚!他踉蹌著向後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隻剩下痛苦的呻吟。
“遞歸!”
鏡影與複數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同時向後急退數丈,與那恐怖的劍士拉開安全距離,眼神中充滿了駭然與凝重。他們看得分明,對方不僅劍快,力量更是大得驚人,而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媽的……這鐵皮罐頭……”遞歸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牽動傷口而疼得齜牙咧嘴,嘴裡不住地罵罵咧咧,但眼神深處已然帶上了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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