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不受控製地在屈曲腦海中瘋狂滋生、回蕩,試圖扭曲他的意誌,讓他跪伏在地,痛陳己過。他悶哼一聲,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向心力眼神一凜,反應極快。他袍袖一揮,一股無形的力場瞬間以他為中心張開,將二人周圍的空間與外界隔絕開來。
那令人煩躁的熾熱聖光和詭異的意念衝擊頓時消失,但代價是,他們所在的這片狹窄區域變得一片漆黑,與外界的光明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外麵亮如白晝,我們這裡漆黑一片,不會太顯眼,直接暴露嗎?”屈曲揉著依舊有些脹痛的腦袋,擔憂地問道。
“風險雖有,但已無關緊要。”向心力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巷壁,看清外界的風雲變幻,“七燭守望教既已全力出手,就顧不上我們這些‘小角色’了。現在,正是我們去找禁軍‘麻煩’的好時機。”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切儘在掌握的篤定,“據我所知,他們的一支主力一直在城北區域遊蕩。出現如此劇變,他們絕不可能毫無作為。我們隻需……守株待兔。”
果然,不出向心力所料。沒過多久,街道儘頭便傳來了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以及甲胄碰撞特有的金屬摩擦聲。一大隊人馬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他們裝備精良,行動迅捷,正是朝廷禁軍!
身處陰暗巷口的屈曲和向心力,在這片光亮的世界裡如同白紙上的墨點,瞬間就被發現了。
“那邊有人!拿下!”一聲厲喝傳來。
立刻有兩名身著厚重鐵甲的禁軍士兵脫離隊伍,如同出閘的猛虎,手持利刃,疾步衝了過來!鎧甲在他們身上嘩嘩作響,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就在兩人衝至巷口,即將撲入黑暗的刹那——
向心力麵無表情,隻是再次輕輕一揮手。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但一股無形無質、卻蘊含著恐怖毀滅力量的“粒子風暴”瞬間生成,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悄無聲息地掠過衝在最前麵那兩名士兵的胸甲!
“哢嚓……噗!”
伴隨著細微的碎裂聲和悶響,兩人胸前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精鐵盔甲,竟如同被高溫熔斷又急速冷卻的琉璃般,出現了兩個拳頭大小的通透窟窿!邊緣光滑得令人心悸。
兩名士兵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慣性讓他們險些栽倒。他們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致命的空洞,又猛地抬頭看向黑暗中那道瘦削的書生身影,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叫你們隊長來。”向心力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衣角的灰塵。
“隊長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後麵跟上來的士兵中,有人又驚又怒地吼道。
“殺了你們,我自然能見到你們隊長。”向心力的語氣依舊淡然,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底發寒的冷漠,“你們自己心裡清楚,你們這身盔甲內鑲嵌了特殊的‘靈感’紋路,形成了一種防護力場。尋常技法作用其上,會被大幅削弱甚至反彈。這迫使敵人往往隻能與你們近身搏殺。那麼,剛才我的技法,為何沒有反彈?”
“你……!”那名怒吼的士兵還想爭辯,卻被身旁那名甲胄被洞穿的同伴死死拉住。
“彆說了!”那幸存的士兵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他深切體會到了剛才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回去……回去找隊長吧!現在盔甲已破,防護已失,再衝上去……就是送死!”
“算……算你走運!”那名不甘的士兵色厲內荏地吼了一聲,終究不敢再上前,與同伴攙扶著,狼狽地退出了巷道,迅速消失在街道的光亮中。
待禁軍退去,向心力才側過頭,對屈曲繼續解釋道,像是在為他補全情報拚圖:
“七燭守望教在此地的主教,名為弗林,你已見過。他最擅長的便是這類聖光技法,光芒所至,不僅能鼓舞己方,更能直接侵蝕對手心智。但是由於禁軍盔甲的特殊——它們會把聖光反彈回去。所以七燭守望教明明先一步抵達商陽,卻遲遲不敢直接占領——禁軍的盔甲在強光下無所遁形,反而成了優勢。”
“另外,之前你們遇到的那名能操控怪物的‘馭獸師’,並非弗林本人,而是教中的另一位神父。此人行蹤更為詭秘,如今不知潛伏在何處。不過……”向心力目光微閃,“聖火教發動總攻,逼得弗林親自出手,想必,這位神父也該現身了。”
向心力的話音在狹窄的巷道裡尚未完全消散,一陣沉重、規律且極具壓迫感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打破了短暫的寂靜。那腳步聲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顯示出來者極強的自信與掌控力。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完全堵住了巷口的光線。來人一身玄黑色鐵甲,甲葉打磨得鋥亮,在殘餘的聖光反射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手中握著一杆丈二長槍,槍尖雪亮,帶著隱隱的血腥氣。他如同鐵塔般佇立在那裡,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陰暗的巷內,最終鎖定在向心力身上,聲如洪鐘般喝道:
“何人要見本將?!”
麵對這凜然的威勢,向心力卻隻是整了整本就平整的衣袍,上前一步,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甚至微微拱手行了一禮,語氣溫和得與當下的氛圍格格不入:
“將軍,正是在下。於此叨擾,實有一事相求。”
那禁軍隊長聞言,濃眉一擰,臉上閃過一絲被戲弄的怒意,手中長槍“嗡”地一聲抬起,瞬間擺出了進攻的起手式,槍尖直指向心力,厲聲道:“求人?嗬!你既是有事相求,為何先傷我麾下兒郎?!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向心力麵對那散發著寒氣的槍尖,神色不變,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二者並不衝突。在下所求之事,便是希望將軍及麾下能歸順於我。至於打傷士兵……隻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敲門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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