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之靈那聲“時間不多”的警告,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劍尖兒都快戳到頭皮了。行動組那堆精密的儀器屏幕上,代表綺園核心區域能量壓力的曲線,正以一種堅定而執著的姿態,緩慢而持續地向上爬升。那座作為封印核心的假山,表麵甚至開始浮現出細微的、如同乾旱土地龜裂般的能量紋路,看得人心裡發毛。必須在地脈老兄徹底掀桌子,或者這破敗的“困龍陣”自己散架之前,找到並打開周守拙老爺子當年沒敢或沒來得及拉開的那個“泄洪閘”。
行動組臨時征用的指揮中心,此刻活脫脫像個跨了界的雜牌軍作戰室。一邊是白板上畫滿了鬼畫符般的風水局、氣脈流向;另一邊則堆著筆記本電腦、全息投影和嗡嗡作響的服務器機櫃。科學和玄學在這兒達成了詭異的和諧。
沈辭和溫硯成了絕對的技術扛把子。沈辭整個人幾乎要埋進那些泛黃的、帶著黴味的古籍影印件和周守拙留下的殘缺圖紙裡,眼鏡片上反射著密密麻麻的堪輿術語和奇門遁甲符號,手邊的空咖啡罐堆成了小山。
“這位周老爺子,真是個狠人!”沈辭猛地從紙堆裡抬起頭,頂著一頭鳥窩般的亂發,興奮地一拍大腿,嚇醒了旁邊正對著能量節點分布圖打瞌睡的溫硯,“這‘困龍陣’壓根不是想弄死地脈,他是想“馴服”它,想把這條暴脾氣的地脈龍氣,硬生生掰成一條能聽他使喚的‘家養寵物龍’。那‘疏導’接口,就是他預留的‘韁繩’和‘食槽’!”
溫硯揉著惺忪睡眼湊過來,看著沈辭在圖紙上圈出的幾個關鍵方位:“所以,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這根‘韁繩’頭兒在哪,然後琢磨怎麼在不被這‘龍’一口吞了的前提下,把這‘韁繩’給它輕輕套上,再引到個安全地方溜達?”
“精辟!”沈辭豎起大拇指,“瞧這兒,假山根兒底下,跟原來水脈交彙的犄角旮旯,氣機最亂,陣法結構也最繞,八成就是核心機關所在。可具體怎麼啟動……圖紙到這關鍵一頁偏偏被蟲蛀了,周老爺子也沒留個使用說明書,愁人!”
另一邊,陸明燭負責的是“套韁繩”時的安保和維穩工作。他得確保地脈龍氣釋放的時候,彆像脫韁的野馬似的,一腳把綺園乃至半個西郊給踹塌了,同時還得護住關鍵“套馬杆選手”花箏的小命。他調來了行動組壓箱底的厚土符石、定山盤等法器,結合道家的“安土地神咒”和“五行鎮嶽法”,開始和沈辭一起勾畫一個層層疊疊、複雜得讓人眼暈的防護大陣。
“此舉如同疏導積鬱數百年的山洪,”陸明燭撚著拂塵,神色肅穆地向林硯秋彙報,“時機、力道,差之毫厘,謬以千裡。我需親鎮陣眼,以自身道元為引,調和陰陽,務求將衝擊化於無形。”
嶽驚弦則負責最實在的活兒——清場和預備擦屁股。他調動了行動組最能打的外勤小隊,配上了重型鎮物和物理隔離裝備,把綺園外圍圍得跟鐵桶似的。“一旦計劃失敗,地脈暴走,我們的任務就是第一時間畫下止損線,能保多少保多少,同時……”他頓了頓,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做好迎接最壞情況的預案。”大家都懂這話裡的意思。
而花箏,作為計劃裡那個要親自去“套龍”的倒黴……哦不,是關鍵人物,壓力山大。她得在地脈之靈心情稍微好點的間隙,不斷進行“友好訪問”,一方麵安撫這位被關了數百年的“老鄰居”的暴躁情緒,通報一下“解救”進度,維持住那脆弱的“停火協議”;另一方麵,還得憑借自己跟地脈之間那點微妙的“交情”,配合溫硯和沈辭,精準定位“韁繩頭兒”並感知其狀態。
這簡直是把她的精神力和那點剛剛恢複一點的道行放在火上烤。她幾乎在行動組基地的靜室裡安了家,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坐調息,錘煉靈覺,盼著下次跟地脈“嘮嗑”時,自己能多撐一會兒,話能說得更明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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