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箏疼得齜牙咧嘴轉過身時,差點跟湊上來的三個腦袋撞個滿懷。
眼前這場景堪稱“人類震驚行為圖鑒”:王諾盤腿坐在床上,嘴巴張得能塞進她剛拆的半袋奶黃包,手裡攥著的小熊玩偶都滑到了腿邊;錢章章頭從床帳裡伸出來,手裡的桃木梳“啪嗒”掉在地上,發梢還沾著兩根沒梳順的碎發;最絕的是梅黎,她正準備下床,手裡那把磨得鋥亮的雕塑刀還舉著,刀刃卻歪向了自己的褲腿,眼神裡一半是震驚一半是“這姐們兒也太猛了”的崇拜。
“額......”花箏撓了撓頭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
“這......”
大家都還沉浸在怔愣裡。仿佛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個……腳、腳沒事吧?”還是梅黎打破僵局。
花箏撓了撓歪到耳後的木簪,頭發散下來幾縷,遮住了她有點發燙的耳朵——剛還在室友麵前耍帥打“鬼”,下一秒就被燒穿拖鞋,這反差讓她腳趾都想摳出個三室一廳。
“沒......沒事......”
寢室裡詭異的沉默瞬間被打破。
“你你你……”王諾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剛那火!那手!花花,你扔的那是什麼?汽油彈嗎?”
“什麼汽油彈啊!”錢章章彎腰撿桃木梳,又趕緊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我瞅著那火是藍色的,跟電影裡的特效似的,你那紙是啥做的?魔法道具啊?”
“哈利波特?”
“對角巷?”
“修仙?”
梅黎最直接,把手裡的雕塑刀往桌上一放,從床底下拖出個未拆封的新拖鞋——還是帶卡通貓爪圖案的,遞到花箏麵前:“先把鞋穿上,你那隻‘無底洞’拖鞋再穿,腳該沾灰了。”末了補了句,“剛那一腳踩得夠勁,就是有點der。”
花箏接過拖鞋,腳趾剛伸進去就鬆了口氣——新拖鞋軟乎乎的,正好裹住被燙紅的腳背。慢慢開口:“也不是什麼魔法……就是小時候跟著師父學過點畫符驅邪的本事,不是修仙。”
“師父?!”三個室友異口同聲,王諾甚至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差點踩翻垃圾桶,“是那種住在山裡、會飛簷走壁的師父嗎?你是不是還會禦劍飛行啊?”
“禦劍飛行倒不會,”花箏忍不住笑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但確實是住在山裡。剛那東西也不算惡鬼,就是個飄了挺久的孤魂野鬼——它耳朵尖,聽到你們聊校園怪談,就過來湊個熱鬨,跟樓下大媽聽八卦似的,沒惡意。”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花箏點點頭。
“那學校的傳說是真的嗎,是大蛇還是女鬼?”
“剛剛那個就是黑色石碑下鎮壓的東西嗎?聽到我們在討論它,於是來嚇唬我們的嗎?”
花箏的神色認真起來,“石碑那我沒有去過,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東西,也不知道是大蛇還是女鬼。不過咱們學校確實擺了風水陣,正常情況下倒是不會出啥事。像剛剛那種路過的孤魂野鬼,正好聽到你們在談論這些靈異事件,想出來嚇你們一下,就算我不在你們也不會有什麼事,多曬曬太陽就會好。”花箏頓了頓又說“所以你們以後少在半夜三更聊這些。”
王諾聽得連連點頭,小手攥著衣角,聲音還有點發顫:“那、那花花,你那符紙……賣嗎?我想帶一張,放書包裡安心。”
花箏眼睛一亮,轉身從行李箱的側兜掏出個布包——布包上繡著師傅教她的簡易平安紋,裡麵整整齊齊疊著十幾張黃符。她抽出三張,分彆裝進透明塑封袋裡,遞過去:“送你們的,這是我上個月剛畫的平安符,朱砂是我師父給的老料,管用。記得彆沾水,丟了也彆慌,我這兒還有。”
錢章章接過符,小心翼翼塞進手機殼裡,突然想起什麼,把爪子伸到花箏麵前:“那你會算命不?幫我看看,我以後能賺大錢不?我媽說我要是賺不到錢,就把我揪回家繼承家業。”
這話一出口,王諾和梅黎也趕緊把爪子湊過來,跟三隻等著投喂的小貓似的。
花箏無奈地笑了,先捏了捏錢章章的手腕——她手腕上戴著個水頭很足的玉鐲,一看就是家裡給的好東西。“你啊,這輩子都餓不著。”花箏壓下內心的羨慕嫉妒,故意賣關子,看著錢章章急得跳腳才繼續說,“你家條件本來就好,以後就算不工作,躺平也能過得很好。但能不能賺‘大錢’,得看你願不願意折騰——你設計天賦好,以後搞個獨立品牌,說不定比你爸媽賺得還多。”
錢章章聽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抱著花箏的胳膊晃:“借你吉言!以後我成大富翁,你就是本集團禦用風水大師!”
接著是梅黎,她把手往花箏麵前一伸,大大咧咧地說:“幫我看看我跟我那異地戀男友,能結婚不?他昨天還跟我說要等我畢業就求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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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箏捏著她的指尖,眉頭輕輕皺了皺,又鬆開了。“這個我不能說死。”她看著梅黎有點失落的表情,認真道,“我要是說‘能成’,你說不定就放鬆了,以後他惹你生氣你也忍著;我要是說‘不成’,你心裡肯定膈應,看他做啥都不順眼。感情這事兒,得你自己品——他對你好不好,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彆靠算命定輸贏。”
梅黎愣了愣,隨即笑了:“行吧,你說得對!大不了分了再找,我還怕沒人要?”
最後是王諾,她攥著衣角,聲音輕輕的:“花花,我、我想問問我奶奶……”
花箏看著王諾泛紅的眼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軟了下來:“放心,奶奶能等到。她現在就是有點老毛病,你多給她打視頻電話,跟她說說學校的事兒,她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硬朗——說不定你結婚的時候,她還能給你縫喜被呢。”
王諾瞬間紅了眼睛,又趕緊抹了抹,抱著花箏說了聲“謝謝”。
“隻有我沒得到答案......”梅黎撅著小嘴不滿的搖著花箏的手。
花箏也學著她的樣子,反過來搖晃著她的手,“或許過段時間這些對你來說就都不再重要啦,你會迎來快樂的大學生活。”她湊近梅黎耳邊,壓低聲音說,“跟你說個秘密——你這四年桃花運爆棚!”
梅黎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還有更絕的,”花箏憋著笑,“你媽的桃花運比你還旺,大三那年她會再婚,對方條件特彆好——到時候你就不是普通學生了,得叫‘後天富二代’。”
梅黎聽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半天憋出一句:“真的假的?那我豈不是能躺平了?”
“躺平可不行,”花箏彈了下她的額頭,“你雕塑天賦那麼好,以後得成為大藝術家,讓你媽跟你繼父都為你驕傲。”
寢室裡的笑聲此起彼伏,剛才的緊張感早就煙消雲散。桌上還散著剛拆的零食袋,新生手冊攤在錢章章的床上,窗外的海風偶爾吹進來,帶著鹹腥味,卻不再讓人覺得陰冷。
後來的四年,梅黎的桃花運爆棚,每天幾乎都沉浸在各種約會裡,當然那個異地戀男朋友在大學開學不到一個月就開始對梅黎愛答不理冷暴力,早早的就分手了。當然,最最牛逼的還是梅黎的媽媽,梅黎是單親家庭,從小和媽媽一起長大。大三那年梅黎媽媽再婚,對方是做珠寶生意的,梅黎真的成了“後天富二代”,卻沒躺平,反而更拚了命做雕塑,畢業時還辦了個人作品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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