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在一種表麵歡聲笑語、內裡暗流湧動的詭異氣氛中結束了。花箏和她的三位室友,此刻心情如同坐上了過山車——前一刻還在為近距離接觸偶像而心花怒放,後一秒就被“片場驚現養小鬼”這顆深水炸彈炸得外焦裡嫩。
“所以……我們現在是,偵探團了?”王諾壓低聲音,眼睛卻不受控製地往蘇晴那邊瞟,既害怕又好奇,像隻看到了薄荷的貓。
“準確地說,是‘非正常現象調查小組’。”錢章章推了推眼鏡,已經迅速進入了角色,“闞槐有限公司新任務。”
梅黎則興奮地搓著手,藝術生的腦洞開始不受控製地奔騰:“你們說,那個‘小朋友’長什麼樣?會不會像恐怖片裡那樣?它平時吃什麼?我看恐怖電影裡他們喜歡喝可樂?還是說……難不成……是吃蘇晴的運氣?怪不得她一個女三號氣場那麼拽,原來是開了‘外掛’!”
花箏聽著室友們既緊張又帶著點獵奇興奮的討論,無奈地扶了扶額。她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口果汁喝完,感覺那點微弱的糖分正在努力安撫她受到衝擊的神經。“好了,各位福爾摩斯·錢、華生·王、還有腦洞擔當·梅,收起你們發散的思維。”她壓低聲音,表情恢複了的冷靜與專注,“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觀察和證據,不是編撰《片場異聞錄》。”
她開始分配任務,思路清晰得如同繪製設計草圖:“章章,你負責外圍觀察。注意蘇晴的人際互動,看看她對誰特彆客氣,或者對誰莫名有敵意,尤其是和淩曜、程鵬老師或者其他主要演員之間。養這小東西的人,心性容易受影響,變得嫉妒猜疑。”
“明白!交給我!”錢章章立刻挺直腰板,感覺自己肩負著洞察人心的重任。
“梅黎,你學雕塑的,先假裝對服裝道具感興趣,找機會靠近點,看清楚那個木雕的細節。材質、紋路、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氣味或者……嗯,不正常的油光。但要自然,彆像變態一樣盯著看。”
“放心吧!論偽裝,我可是專業的!”梅黎自信滿滿,已經開始構思如何“不經意”地路過蘇晴身邊。
“王諾,你心思最細,記錄時間線。蘇婉晴什麼時候會特彆去觸碰或者調整那個木雕,是在拍戲前?休息時?還是和某些人接觸後?這能幫我們判斷她使用這東西的規律和目的。”
王諾點了點頭,手機備忘錄已經準備好。
接下來的探班活動,畫風徹底跑偏。在淩曜和程鵬看來,這四個女孩隻是對片場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時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時而又分散開來各自“觀光”。然而,在這看似尋常的表象下,一場縝密的偵查正在悄然進行。
花箏假裝被一個老式收音機道具吸引,不動聲色地移動到能更清晰感知蘇晴的方位。她再次凝聚靈力,如同開啟了一個無形的能量掃描儀,仔細分析著那股陰邪之氣的構成。這一次,她捕捉到了更多細節:那木雕內部禁錮的靈體,能量波動極其微弱且不穩定,充滿了痛苦、迷茫和一種被強行扭曲的貪婪。它吸收周圍氣運和生命力的方式,更像是一種本能驅動下的被動掠奪,而非有意識的邪惡力量。而且,花箏敏銳地察覺到,蘇晴自身的能量場也與那木雕緊密纏繞,她的氣運如同被紮破的氣球,正在緩慢而持續地泄露,並非單純地被增強。這完全不符合正常“養小鬼”以求運勢暴漲的特征,反倒像是一種……兩敗俱傷的血肉祭獻?
“這不對勁……”花箏眉頭緊鎖,心中疑竇叢生。通常養小鬼是宿主主動供奉,小鬼反饋運勢,雖然反噬嚴重,但初期效果往往是顯著的。可蘇晴這狀態,更像是她自己在不斷“喂食”那個木雕,自身根基卻在被持續腐蝕。
就在這時,梅黎假裝欣賞牆壁上的仿古海報,“不經意”地溜達回了小團體,壓低聲音,帶著發現新大陸的激動:“那木雕是黑褐色的,像是某種沉水木,雕工真的挺糙的,娃娃臉上好像……好像還用某種紅色的東西點了兩個小點,像是眼睛,看著怪瘮人的。而且,我好像聞到一股……很淡很淡的,有點像鐵鏽又有點甜的怪味!”
紅點點睛?鐵鏽甜味?花箏心中一凜,這聽起來更像是某種以宿主自身精血為引的、約束力極強的邪術契約!蘇晴恐怕不是簡單的“飼養員”,她更像是把自己和那個被困的靈體捆綁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畸形的共生關係。
另一邊,錢章章也帶回了她的觀察結果:“我看了半天,她跟劇組其他人交流好像都挺正常的,就是……就是對演她丫鬟的那個新人演員,眼神特彆冷,有兩次那個新人跟她對戲有點緊張ng了,她雖然嘴上沒說啥,但那眼神,嘖,跟我媽看我高中期末成績單時一模一樣。”錢章章打了個冷顫,搖頭晃腦的抱住了弱小的自己。
王諾同步著她的記錄:“目標在獨自默戲、以及每次導演喊‘卡’之後,都會有一個下意識撫摸腰間木雕的小動作,持續時間約23秒。在與淩曜先生有過一次簡短交流後,她觸碰木雕的頻率和力度似乎有輕微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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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碎片逐漸拚湊起來。一個為了在競爭激烈的娛樂圈上位,可能被人蠱惑或自行其是,使用了極其陰損邪術的女演員形象,漸漸清晰。她並非掌控邪術的主人,更像是一個被邪術捆綁、正在不斷付出慘痛代價的可憐蟲。而那個被困的“小朋友”,也同樣是個身不由己、痛苦不堪的受害者。
一股複雜的情緒在花箏心中翻湧。有對蘇晴愚蠢行為的憤怒,有對那個被禁錮靈體的憐憫,更有一種必須阻止這場悲劇繼續下去的緊迫感。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捉鬼”任務了,而像是一場針對邪術契約的拆彈行動,稍有不慎,可能兩個“人”都會魂飛魄散。
“情況比我們想的更麻煩。”花箏將她的分析和推測低聲告訴室友們,“蘇晴很可能不是自願或者不完全了解後果地使用了這個東西,她現在和那個靈體是深度綁定的。我們貿然行動,強行分離,可能會引發劇烈的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室友們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先前的獵奇興奮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和對未知風險的擔憂。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看著她把自己作死吧?”錢章章憂心忡忡地問。
“當然不能。”花箏眼神堅定,“但我們不能硬來。需要找到更穩妥的方法,最好是能弄清楚她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指點。如果能找到源頭,或許能有更安全的破解之法。”
她看向不遠處那個依舊沉浸在自身世界、對腰間“定時炸彈”毫無察覺的蘇晴,輕輕歎了口氣。這次的“探班”,收獲的不僅僅是明星簽名和劇組見聞,更是一個沉甸甸的、關乎兩條“性命”的棘手難題。
“看來,‘拯救失足少女和她身上那個被迫營業的小朋友’行動,得從‘強攻’模式,切換到‘智取’加‘外交’模式了。”花箏揉了揉額角,感覺自己的假期,似乎正在以一種不可逆轉的速度,朝著“多事之秋”狂奔而去。“首先,我們得想辦法,在不驚動她的前提下,跟她……搭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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