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覺我的眼睛已經不是我的眼睛了,它們變成了兩個隻會轉動的玻璃珠子……”王諾第一個敗下陣來,像一灘軟泥般從椅子上滑落到地麵,有氣無力地哀嚎,“我刷遍了所有能刷的論壇、群聊和社交媒體小號,除了看到一堆明星出軌、網紅翻車的爛瓜,就是些裝神弄鬼的假大師,有用的信息屁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像個在信息垃圾場裡撿破爛的,還什麼都撿不到!”
梅黎也崩潰地把筆一扔,那支筆在桌子上彈跳了幾下,滾到了角落。她雙手插進自己那一頭蓬鬆卷發裡,痛苦地抓撓著:“啊啊啊!我的靈感!我的創造力!都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和地點標記榨乾了!我現在看我們宿舍的牆都像是有隱藏的符文!我需要巧克力!高濃度的!黑巧!不然我的大腦就要宣布永久性罷工了!”
就連一向以冷靜理性著稱的錢章章,也罕見地顯露出了煩躁的情緒。她用力按著發脹的太陽穴,盯著屏幕上那些錯綜複雜、卻無法形成有效閉環的數據流和地圖標記,語氣低沉:“數據的有效信息提取率低於百分之五,乾擾項和無效數據占比過高。以我們目前所能調動的資源和掌握的技術手段,進行如此大規模的目標篩查,無異於企圖用粗糙的漁網,在浩瀚的海洋裡打撈一顆特定標識的沙粒,成功率無限趨近於零。”
花箏沉默地看著屏幕上那片由無數光點和線條組成的、令人絕望的“數據迷霧”,內心同樣被巨大的無力感所吞噬。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室友們已經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她們隻是普通的大學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們的職責和能力範圍。麵對黑羽組織這種底蘊深厚、行事詭秘的龐然大物,她們這點基於熱情和有限技術的“小打小鬨”,在真正的黑暗麵前,似乎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同螳臂當車。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行動組那邊可能因為各種繁忙案件進展緩慢的調查上?或者,更糟糕的是,隻能被動地等待著,直到某天新聞上出現又一則令人扼腕的悲劇報道,宣告黑羽組織的“巢穴”已經完成了它的血腥使命,又一條無辜的生命甚至靈魂被吞噬殆儘?
不!絕不!
一個無比清晰、無比堅定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她心底炸響。葉昭的弟子,可以因為力竭而倒下,可以因為重傷而隕落,但絕不能因為前路艱難、希望渺茫就在邪惡麵前低下高傲的頭顱!師父平日裡總是沒個正形、追星看劇一樣不落的表象之下,是對“人間正道”和“守護蒼生”這八個字近乎偏執的堅守!這份信念,早已如同呼吸一般,融入了花箏的骨血之中。
她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因為長時間的靜坐而有些僵硬,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如同被拭去塵埃的寶劍,重新綻放出銳利無匹的光芒,徑直穿透了宿舍裡彌漫的沮喪霧氣。
“姐妹們,暫停一下。”花箏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們可能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從外部浩如煙海的數據中尋找一個刻意隱藏的‘巢穴’,就像在迷宮裡盲目亂撞。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們能不能……換條路走?嘗試從內部,或者至少是邊緣,去撬開一條縫隙?”
“內部?”梅黎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什麼意思?難道他們中間有內鬼?”
“是那個經紀人,趙坤。”花箏的指尖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她的眼中閃爍著計算和謀劃的光芒,“他是連接黑羽組織上層和下遊‘獵物’比如蘇晴的關鍵樞紐。他未必知道‘巢穴’的全部秘密,但他一定掌握著與之相關的聯絡渠道、篩選標準,或者至少知道如何將‘貨物’送往下一個環節。組裡的專業力量一時分身乏術找不到他,不代表我們這些‘局外人’完全沒有機會用一些……嗯,非正規的手段,去碰碰運氣。”
“你……你想乾什麼?”王諾倒吸一口涼氣,那種不祥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頭,“難道你想學電視劇裡那樣,去……釣、釣魚執法?假裝成潛在客戶去勾引他出來?”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花箏搖了搖頭,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我們隻是幾個富有正義感的‘熱心市民’和‘大學生’,偶然聽到了一些關於無良經紀人利用歪門邪道坑害年輕女藝人的風聲。我們出於義憤和同情,想要‘提醒’一下其他可能受害的姑娘,順便……看看能不能在過程中,‘偶然’發現一些關於趙大經紀人的行蹤線索,或者‘意外’接觸到他的下線,跟他進行一場‘深入淺出’的‘友好交流’。”
梅黎瞬間福至心靈,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們可以設置一個‘誘餌’!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偽裝成符合‘夜鴉’特征的目標——比如一個懷揣明星夢卻屢屢碰壁、運勢低迷到懷疑人生的年輕女孩,然後在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巧妙地散布她想要尋求‘非科學力量’幫助改變命運的消息,等著趙坤或者他手下那些搜尋‘獵物’的‘清道夫’自己咬鉤!”
錢章章的反應則激烈得多,她立刻斬釘截鐵地反對:“絕對不行!這個計劃太危險了!風險完全不可控!第一,我們找不到絕對可靠的‘誘餌’,萬一對方臨場露怯或者被反套話,立刻就會暴露;第二,趙坤是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老油條,警惕性和反偵察能力絕對不低,這種簡單的陷阱他很可能一眼看穿;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旦被他或者他背後的黑羽組織識破,參與行動的人將會麵臨難以預測的人身危險!我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近乎完美的劇本,天衣無縫的角色塑造,以及……來自技術和外部的雙重保險。”花箏顯然已經深思熟慮過這些風險,她冷靜地分析道,“我們不需要‘誘餌’去直接接觸趙坤本人,那樣目標太大,風險太高。我們要做的,是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讓趙坤或其手下覺得‘有機可乘’且‘風險較低’的情境,讓他們主動來接觸我們設定的目標。而且,整個接觸過程必須發生在我們能夠完全監控和控製的公共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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