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園的感覺有些微妙。陽光依舊明媚,同學們依舊行色匆匆,討論著作業、八卦和即將到來的假期。一切都和她“生病”前沒什麼兩樣,但花箏卻感覺自己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在觀察這個世界。經曆過生死搏殺、接觸過幽冥鬼差,再回到充斥著丙烯顏料味、咖啡因和食堂大媽手抖的打飯節奏的校園環境,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抱著書本走進“公共藝術設計”的大課教室,立刻感受到了幾道異樣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甚至還有一絲……敬畏?
“看,是花箏……”
“她回來了?聽說病得很重……”
“何止是重,我聽隔壁宿舍的說,她那天被送回來的時候,臉色白得像紙,還有兩個超帥的男的護送,氣場強的很!”
“不會是……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了吧?”
細碎的議論聲隱約傳來。花箏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苦笑。嶽驚弦和陸明燭那兩位“門神”果然還是太紮眼了。她儘量降低存在感,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
授課的李教授是一位頗有藝術家氣質的中年女士,對花箏的回歸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繼續講解著城市公共空間與市民情感互動的案例。花箏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課件上,但腦子裡還不由自主地分析著哪個案例的場地更適合布置防禦陣法,或者哪個雕塑的形態可以借鑒來改進攻擊符文的效率……
下課鈴響,花箏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溜去後勤部領她的“戰略物資”,一個身影卻有些猶豫地攔在了她麵前。
“那個……花箏同學?”
花箏抬頭,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身材微胖、臉上帶著幾分緊張和焦慮的男生。她認得他,是隔壁班的張弛,一個平時話不多,但專業功底很紮實的同學。
“張弛?有事嗎?”花箏停下腳步,語氣平和。她注意到張弛的眼圈發黑,嘴唇有些乾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睡眠不足的萎靡氣息,而且……在他的肩頸周圍,隱隱纏繞著一絲極其淡薄,卻無法忽視的陰冷之氣。這氣息並非純粹的鬼氣或怨念,更像是一種……被什麼東西標記、纏繞後留下的印記。
張弛搓著手,眼神躲閃,壓低了聲音,仿佛怕被周圍的人聽見:“花箏同學,我……我聽陳陽說……你好像懂一些……那個方麵的事情?”他含糊地比劃著,臉上混合著尷尬、害怕和一絲孤注一擲的希望。
花箏心裡咯噔一下。來了。她就知道,之前那些“豐功偉績”多少會漏點風聲出去。她麵上不動聲色,故作疑惑:“哪個方麵?你說建模還是渲染?我最近生病,可能手有點生……”
“不是不是!”張弛急忙擺手,湊得更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是……是那種不乾淨的東西!我好像……我好像撞鬼了!”
儘管有所預料,但親耳聽到同學這麼說,花箏還是感到一陣無語。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個正常的、隻是有點好奇的女同學:“張弛,你是不是最近趕作業壓力太大了?出現幻覺了?要不我去幫你跟輔導員說說?請假這方麵我還是很擅長的。”
“不是幻覺!我很清醒!”張弛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點,引來旁邊幾個同學的側目。他趕緊又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是真的!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隻要我一閉上眼睛,我就能感覺到……感覺到有東西在看著我!就在我床邊,那感覺冷颼颼的……我還能聽到……聽到那種細細碎碎的,像是指甲刮過木板的聲音!吱啦吱啦的……是一樣的頻率……現在弄的我……我都不敢睡覺了……”
他的描述很具體,配合他此刻糟糕的精神狀態和身上那縷若有若無的陰冷印記,花箏基本可以確定,他不是簡單的精神緊張。但這裡是學校,周圍都是普通人。
花箏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或拒絕。她需要更多信息,也需要一個合適的、不引人注目的調查環境。“這裡說話不方便。這樣吧,我下午沒課,如果你信得過我,找個安靜的地方,你詳細跟我說說具體情況。記住,彆聲張。”她刻意強調了一下最後三個字。
張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知道學校後門那邊有個咖啡店,平時人很少,很安靜!下午兩點,我在那裡等你?”
“可以。”花箏點了點頭。
看著張弛如釋重負又忐忑不安離開的背影,花箏揉了揉眉心。得,安穩日子還沒過幾天,“業務”就上門了。她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下午需要帶哪些既不顯眼又能派上用場的小玩意兒,一邊快步走向校門,她要趕去行動組領她的新數位屏和模型材料,現在更是迫在眉睫了,畢竟,說不定一會“辦案”也需要經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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