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掛著“海洋生物研究所第三分部”牌子的樓裡走出來時,花箏感覺自己像是剛打劫了設計用品商店和模型材料庫的暴發戶。懷裡抱著嶄新到反光的高端數位屏,手裡拎著沉甸甸的、裝滿進口模型專用abs板材、高級水性漆、精雕油泥以及各種奇形怪狀工具的箱子,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腐敗,太腐敗了……”她一邊肉痛著賬戶裡被劃走的一等功獎金,一邊又忍不住摩挲著數位屏冰涼的金屬邊框,感受著那流暢的線條和精準的壓感反饋,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筆下線條飛舞、設計稿一氣嗬成的美好未來。“這下看你們這些抽象線條還敢嘲笑我!”
回到宿舍,自然又引來室友們一陣大呼小叫。
“哇塞!花花你這是下血本了啊!”王諾圍著那台數位屏轉圈,眼睛放光,“這型號我上次在數碼城看到,價格夠我買三個限量版手辦!”
錢章章則更關注那箱材料,拿起一塊高密度泡沫板掂了掂:“專業級耗材……看來某人是真的被設計作業逼到絕境,準備在硬件上碾壓對手了。”
梅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決定潑一盆冷水,“硬件到位了,軟件跟上了嗎?我記得某人的‘城市記憶’還停留在幼兒園塗鴉階段。”
花箏:“……”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沒好氣地把材料和數位屏在自己劃分出的“工作區”——也就是書桌相對整潔的那一半——安置好,仿佛在布置一個神聖的法壇。然後,她鄭重地將那個用舊報紙和滋養符包裹著的木雕,放在了工作區最靠裡的角落,確保它不會被打翻或者被好奇的室友當成奇怪的藝術品把玩。
“這是什麼?新的靈感來源?看起來……挺古樸的。”錢章章注意到了那個被小心翼翼放置的包裹。
“嗯……算是一個……需要特殊照顧的‘素材’。”花箏含糊其辭,決定暫時不把“裡麵住著一個焦慮的準媽媽精魄”這種驚悚的事實告知室友,以免她們晚上不敢起夜,畢竟哐哐剛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周末我得帶它出去‘采風’,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置’一下。”
接下來的兩天,花箏的生活進入了某種奇特的“雙線程”模式。白天,她努力扮演一個勤奮或者說,被迫勤奮的藝術學院大學生,抱著新裝備穿梭於各個教室,聽課、記筆記、在數位屏上嘗試將那些黑暗與光明對抗的靈感轉化為具體的建築草圖。新的數位屏確實給力,筆觸流暢得讓她想哭,但設計思路依舊像是陷入泥潭的馬車,進展緩慢。那些下水道的冰冷、陣法的詭譎、劍光的淩厲,如何和諧地融入一個麵向公眾的、需要傳遞“希望”而非“恐怖”的公共藝術裝置,依舊是個巨大的難題。
晚上,她則繼續她的“病號”修養大業,煉化丹藥,溫養靈力。她能感覺到丹田氣海裡的那涓涓細流正在逐漸變得豐盈,雖然距離曾經的“小河”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是隨時會斷流的危險狀態。同時,她分出一絲心神,關注著那個木雕。滋養符似乎起了一定的作用,木雕散發出的陰冷和焦慮氣息減弱了一些,但那種深沉的悲傷和執著的守護意念依舊清晰可辨。
周末終於在她半期待半頭疼的心情中到來。周六一早,天剛蒙蒙亮,花箏就背起一個裝著木雕、幾張基礎符籙和一些簡單工具的青嵐山旅遊紀念品帆布包,跟還在睡夢中的室友打了個含糊的招呼,溜出了宿舍。
她的目的地是位於城市北郊的“綠野森林公園”。那裡是本市麵積最大、植被保存最完好的天然氧吧,據說深處還有幾片未經太多開發的原始次生林,木靈氣應該相對充裕,是安置這個木雕精魄的理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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