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組的各項準備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花箏又一次請假了,帶著導師的掛科警告回到行動組宿舍,孟婆九回了渡口鎮,宿舍隻有她一個人。正好方便她專心致誌地調整狀態,將自身靈力打磨得更加圓融通透。陸明燭從師門帶來了幾樣珍貴的法器,與沈辭一起在綺園外圍布下了層層疊疊的防護和靜心陣法。溫硯和楚星河則幾乎泡在了圖紙堆和現場勘測中,試圖還原周守拙最初的陣法藍圖。嶽驚弦則帶著行動組精銳,以“地質災害隱患排查”的名義,將綺園周邊區域進行了秘密封鎖和清場。
行動前夜,花箏回學校拿一些落下的工具,聽著室友們嘰嘰喳喳的說笑。獨自一人在宿舍陽台,望著窗外的月色。城市的霓虹在遠處閃爍,與那片即將麵對古老自然之怒的區域仿佛兩個世界。
“緊張了?”錢章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遞給她一杯溫熱的牛奶。
花箏接過牛奶,笑了笑:“有點。感覺比對付黑羽的時候還沒底。”黑羽是明確的敵人,有形體,有弱點。而地脈之靈,更像是一種天災般的存在。
梅黎也湊了過來,塞給花箏一個看起來像是兒童玩具的、塑料製成的“幸運符”:“拿著!我特意去廟裡……旁邊的文創店買的!開過光的……嗯,至少店員說是!”
看著室友們雖然不知內情,卻依舊用她們的方式表達著支持,花箏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謝謝你們。”
“是我們該謝謝你,”王諾歪歪頭,似乎在思考如何表達“你讓我們擁有了自己的奧特曼,是你們,在保護我們。謝謝你,花花。”
d,要哭了。”梅黎抬起頭假裝扇扇並不存在的眼淚。“不要立這種感性fag啊姐妹們。”
第二天,正午時分。這是一天中陽氣最盛,也是大地氣息相對平穩的時刻。綺園假山前。
花箏身穿簡單的運動服,清影劍並未出鞘,而是橫置於膝前。她盤膝坐在陸明燭和沈辭聯手精心布置的一個小型“聚靈安神陣”中央,陣眼處擺放著那枚溫硯送的“息壤石”,以其精純土靈氣作為溝通的橋梁和緩衝。
陸明燭站在陣外,手持拂塵,神色肅穆。嶽驚弦隱在附近的殘垣後,氣息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溫硯沈辭則在稍遠一點的臨時指揮點,監控著能量讀數。
“花箏道友,可以開始了。”陸明燭的聲音通過微型耳機傳來,平穩而帶有安撫力量,“謹守靈台,如溪流彙海,勿抗拒,勿引導,隻是……傾聽。”
花箏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她將全部的靈覺,如同最輕柔的觸須,緩緩探出,不再是之前那種帶有探查目的的刺探,而是如同遊子歸家般,帶著敬畏與安撫的意念,小心翼翼地,再次觸碰向那座冰冷的假山,觸碰向其中被囚禁的、浩瀚而痛苦的意誌。
這一次,沒有立刻迎來狂暴的衝擊。
她的靈覺仿佛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土黃色的混沌之海。憤怒的咆哮依舊存在,但似乎察覺到這縷意念的不同——它不再帶有“窺視”的銳利,而是充滿了“理解”的柔和。
花箏努力摒棄所有雜念,將自己的情緒放空,如同一個空的容器,隻是單純地“感受”著這片混沌之海傳遞來的一切。
她“聽”到了大地深處熔岩的奔流,聽到了遠古生靈的嘶鳴,聽到了河流切割山穀的轟鳴,也聽到了草木根係深入土壤的細微聲響……這是地脈之靈亙古的記憶。
然後,她“感受”到了被強行束縛的痛苦,如同四肢被無形的鎖鏈釘死,無法伸展,無法奔騰。數百年的孤寂如同最寒冷的冰,侵蝕著它龐大的意識。憤怒源於此,那深沉的悲傷,也源於此。
它要的,不是毀滅。而是……自由。
一個清晰的、如同無數山巒共鳴般的意念,直接烙印在花箏的識海:
【放……吾……出去……】
這意念單純而直接,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磅礴力量。
花箏的靈魂在這股宏大的意念麵前微微顫抖,但她穩住了。她嘗試著,用自己的意念,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顆石子,傳遞出回應:
【我……聽到了。我們……想幫你。但需要……方法。強行破開,會帶來災難……】
她將溫硯發現的關於“困龍陣”和“疏導”的猜想,以及他們的意圖,儘可能地化作簡單的意念傳遞過去。
混沌之海劇烈地翻騰了一下,那地脈之靈的意念中充滿了懷疑與不耐。
【謊言……人類……皆是謊言……囚禁……欺騙……】
數百年的禁錮,讓它對人類充滿了極度的不信任。
“它在抗拒!”溫硯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帶著急促,“能量讀數在飆升!花箏,穩住!”
花箏感到壓力驟增,那浩瀚的意念仿佛要將她同化、碾碎。她緊守心神,將青嵐山靈力運轉到極致,如同狂風暴雨中堅韌的青竹,隻是不斷地、重複地傳遞著善意和尋求合作的意念,並將周守拙那份試圖“疏導”而非純粹“囚禁”的初始藍圖碎片由溫硯解析出的部分),如同展示一幅殘破的地圖般,呈現在那混沌的意念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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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花箏感覺自己的靈覺即將達到極限,快要支撐不住時,那狂暴翻騰的混沌之海,突然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妙的凝滯。
那地脈之靈的意念,似乎……捕捉到了那幅殘破“地圖”中的某個關鍵點。那不再是純粹的憤怒和懷疑,而是夾雜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源自本能的……悸動?
【那裡……是……出口?】
一個模糊的、帶著探尋意味的意念傳來。
花箏心中一震,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將溫硯標記出的、疑似“疏導”接口的陣法節點位置,清晰地反饋過去。
【對!那裡!可能是鑰匙!我們需要時間……找到正確使用它的方法……】
地脈之靈的意念沉默了。那翻騰的混沌之海雖然依舊洶湧,但那股針對花箏的、毀滅性的壓迫感,卻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它似乎在權衡,在觀察。
良久,一個更加清晰,卻帶著不容置疑警告的意念傳來:
【時間……不多……若再欺騙……毀滅……】
隨即,那浩瀚的意念如同退潮般,從花箏的靈覺中剝離,重新蟄伏回假山深處。
花箏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它給了我們……時間,但不多。”她對著麥克風,聲音帶著脫力後的沙啞,卻充滿了成功的喜悅。
陸明燭鬆了口氣,撤去了部分防護陣法。嶽驚弦從隱匿處現身,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溫硯興奮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太好了!它認可了我們的思路!接下來就是把那個‘鑰匙孔’找出來!”
第一步,也是最危險的一步,總算邁出去了。但花箏知道,真正的挑戰,現在才剛剛開始。他們要做的,是在一個憤怒的古老意誌耐心耗儘之前,解開一道連布置者自己都沒能完全搞明白的、數百年前的複雜謎題。這無疑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一場與大地本身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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