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而偶爾“熱鬨”的亞空間航行,“堅定意誌號”終於護送著六位灰騎士,平穩地駛入了熟悉的奧特拉瑪星域,最終停靠在了那宏偉如移動城堡般的“馬庫拉格之耀號”身旁。重返母艦,看著窗外那無儘忙碌的藍色艦船和閃耀的星港,第二小隊的成員們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仿佛漂泊的遊子終於歸家。
儘管歸來的方式帶著任務未竟和被“特殊關照”的微妙色彩,但至少,他們暫時遠離了格魯姆四號那令人窒息的壓力和色孽的低語。六名灰騎士一抵達,便徑直前往了戰團長安排的、守衛更加森嚴的特殊區域,繼續他們的監控與評估使命,仿佛從未離開過那片冰冷的陰影。那三位相對“活躍”的終結者也恢複了更加符合他們身份的、極少露麵的狀態。
時間在相對平穩的休整和訓練中流逝。四個月的光陰彈指而過。
這期間,最大的好消息莫過於索爾醫療兵的徹底康複。經過沃拉克大醫師精湛的技術和索爾自身頑強的生命力,他受損的主心臟和重新植入的次級心臟都已完全恢複功能。雖然經曆了如此重創,他的體能可能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恢複到巔峰,但他終於能夠重新穿上動力盔甲,歸隊了。
索爾的回歸讓第二小隊完整了許多,他的醫療知識和沉穩性格是隊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隊為他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歡迎儀式,德克蘭甚至難得地沒有嘴欠,用力地擁抱了一下這位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的兄弟。
為了儘快讓索爾適應和恢複狀態,也為了檢驗小隊的整體配合,戈爾登士官主動申請了一些在奧特拉瑪周邊星域進行的、低烈度的巡邏和清剿任務。戰團長卡爾加批準了這些申請,或許他也希望借此觀察卡爾在相對安全環境下的表現。
一次例行巡邏中,第二小隊接到求救信號,前往一顆邊境礦業星球處理一夥襲擊運輸線的掠奪者。根據情報,對方很可能是黑暗靈族的劫掠小隊。
戰鬥進行得很順利。黑暗靈族雖然狡猾殘忍,但在第二小隊默契的配合和強大的火力麵前,很快就被壓製、殲滅。就在他們清理戰場、準備撤離時,異變陡生!
數發來自隱蔽處的熱熔射線突然射來,差點命中正在搬運戰利品的德克蘭!緊接著,伴隨著褻瀆的戰吼和爆彈槍的轟鳴,一隊身披紫紅色盔甲、身上布滿恐怖裝飾和混沌符文的戰士從陰影中衝出,向他們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懷言者!”戈爾登立刻發出了怒吼,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
這些叛徒顯然早已埋伏於此,就等著他們與黑暗靈族兩敗俱傷後坐收漁利!他們的火力凶猛,戰術刁鑽,而且極其瘋狂!
“為了珞珈!為了完美之城!”懷言者們狂熱的叫喊聲刺痛著每個人的耳膜。
“媽的!是你們這些渣滓!”德克蘭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布拉卡vii的犧牲、索爾的重傷、莉娜破碎的家庭…所有關於懷言者的仇恨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咆哮著,動力拳套砸碎了一個衝得太近的懷言者腦袋,然後如同發狂的公牛般,朝著那幾個試圖向後包抄的懷言者追了過去!
“德克蘭!回來!彆衝動!”戈爾登急得大吼,但殺紅了眼的德克蘭根本聽不進去!
卡爾試圖用狙擊槍掩護他,但地形複雜,敵人利用廢墟不斷閃避。萊克斯的重火力也被其他懷言者死死壓製。
德克蘭追著那幾名“潰逃”的懷言者衝進了一片複雜的礦業設施廢墟深處。就在他繞過一座巨大的破碎鑽機時,腳下突然亮起了一個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法陣!暗紅色的光芒瞬間將他籠罩,強大的能量力場瞬間癱瘓了他動力盔甲的大部分功能,讓他動作猛地一滯!
“靠!”德克蘭暗罵一聲,心知中計!
但為時已晚!兩側的廢墟中瞬間湧出更多的懷言者,他們手持特製的能量束縛器和力場發生器,數道能量鎖鏈如同毒蛇般纏上了德克蘭被暫時癱瘓的盔甲!
德克蘭奮力掙紮,動力拳套砸碎了一個靠近的叛徒的手臂,但更多的鎖鏈套了上來,強大的電流穿透盔甲,讓他肌肉痙攣,最終不甘地重重跪倒在地。
“抓住他了!”一個懷言者興奮地叫道。
“帶走!快!彆讓那些走狗追上來!”另一個像是頭目的人吼道。
幾名懷言者迅速將失去反抗能力的德克蘭拖拽起來,向著廢墟深處一架隱藏的、造型扭曲的突擊艇跑去。
“德克蘭!”戈爾登帶著其他人拚命衝來,卻隻看到突擊艇引擎噴出的汙穢尾焰和迅速關閉的艙門。他們瘋狂射擊,但突擊艇已經加速,很快消失在了天際。
“不!!!”戈爾登發出了憤怒而絕望的咆哮。
他們失去了德克蘭。
…
當德克蘭從強烈的電擊麻痹中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被粗大的金屬鎖鏈捆得結結實實,關在一個昏暗、散發著濃鬱血腥和焚香惡臭的金屬囚籠裡。他身上的動力盔甲已經被剝離,隻穿著內襯衣,渾身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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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外,不再是熟悉的現實宇宙景象。透過柵欄,他看到的是扭曲、流動、色彩癲狂的艙壁!仿佛整個空間都是由活著的、不斷變化的噩夢物質構成!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甜膩腐臭和尖銳的嚎叫聲,遠處隱約可見一些難以名狀的、由純粹惡意和扭曲形態構成的影子在走廊中遊蕩、嬉戲、互相吞噬…
亞空間!他是在一艘航行於亞空間中的艦船上!而且這艘船…沒有開啟蓋勒力場!
恐懼瞬間攫住了德克蘭的心臟,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憤怒!這些該死的懷言者,竟然完全投向了混沌,連最基本的現實屏障都拋棄了,與惡魔為伍!
“渣滓!叛徒!混沌的渣滓!”德克蘭猛地撲到籠邊,對著外麵咆哮,“有本事放老子出去!看老子不把你們的屎打出來!”
他的叫罵聲很快引來了負責看守他的懷言者。那是一個臉上有著新鮮傷疤、眼神狂熱的叛徒,他走到籠前,獰笑著看著德克蘭:“叫吧,叫吧,極限戰士!很快你就叫不出來了!祭司大人需要你這樣的‘材料’來完成偉大的儀式!”
“儀式?去你大爺的儀式!”德克蘭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柵欄上,“你們也就隻會搞這些見不得人的陰招!有本事戰場上真刀真槍乾啊!廢物!洛嘉就是個瞎了眼的自大狂!你們就是他媽的一群沒腦子的渣滓!”
德克蘭的汙言穢語如同連珠炮般噴射而出,將懷言者的信仰、原體、戰鬥方式罵了個狗血淋頭,詞彙量之豐富、角度之刁鑽,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那名懷言者看守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試圖用武器敲打籠子嚇唬他,但德克蘭根本不吃這一套,罵得更凶了。
“等著吧!等祭司大人忙完了,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看守最終敗下陣來,丟下一句狠話,悻悻地走開了,似乎不想再聽這精神汙染般的叫罵。
德克蘭喘著粗氣,靠在冰冷的柵欄上。罵雖然解氣,但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極其危險。被帶到了亞空間深處的懷言者老巢,動力甲被剝,孤立無援…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看著囚籠外那光怪陸離、惡魔橫行的可怕景象,感受著那無時無刻不在試圖侵蝕他心智的亞空間低語,咬緊了牙關。
“媽的…兄弟們…你們可得快點來啊…”他低聲嘟囔著,眼中卻並沒有絕望,隻有更加旺盛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對死亡的蔑視。
就算要死,他也要罵夠本,再多拉幾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