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高強度跨星係征伐與複仇,即使對阿斯塔特而言,也是巨大的負擔。在成功摧毀了數個黑暗靈族的據點星球,給予了這些陰謀家沉重打擊之後,極限戰士的艦隊終於收到了返回奧特拉瑪母星域進行休整補充的命令。
“馬庫拉格之耀號”這艘龐大的移動堡壘,緩緩駛出曼德維爾點,熟悉的藍色星域再次呈現在觀測窗中。戰艦內部的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雖然依舊紀律嚴明,但戰士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稍稍放鬆。傷者需要更係統的治療,裝備需要更徹底的維護,更重要的是,兵員和物資需要補充。
雷鷹炮艇載著第七連的戰士們返回母艦。當第二小隊的六名成員走出機庫時,兩個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裡。
是盧娜和莉娜。
盧娜依舊那副冷靜的模樣,電子眼快速掃過六人,似乎在確認他們的完好程度,然後微微點頭:“歡迎歸來。裝備損傷情況已初步預估,維修日程已安排。”她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種務實的關切。
莉娜則顯得激動得多,她小跑著衝上來,先是看了看戈爾登,然後又看向其他人,最後目光落在德克蘭那身布滿傷痕但依舊威猛的終結者鎧甲上,小臉上滿是興奮和寬慰:“大家都沒事太好了!德克蘭大人您的鎧甲…好多傷…”
“哈哈!小意思!”德克蘭得意地拍了拍胸甲,發出哐哐的響聲,“都是那幫豆芽撓的!根本破不了老子的防!”
戈爾登揉了揉莉娜的頭發:“我們不在的時候,沒惹麻煩吧?”
莉娜用力搖頭:“沒有!我和盧娜大人一直在幫技術軍士伯伯們維修無畏機甲!”她的小臉上露出一絲驕傲,“我學會了怎麼給雙聯衝鋒炮的供彈鏈上油!”
“乾得不錯。”戈爾登難得地誇了一句。
簡單的迎接後,眾人返回第七連的休息區。一路上,能看到許多地勤人員和技術神甫正在忙碌地檢修戰艦,運輸物資,一派繁忙的休整景象。
盧娜和莉娜也簡單講述了她們留在艦上的經曆。除了日常的裝備維護,她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協助技術軍士團隊,維修那幾台在戰鬥中受損嚴重的無畏機甲。這項工作複雜而精密,即使是盧娜也感到極具挑戰性,莉娜更是隻能打打下手,但能參與到如此重要的工作中,讓她感到非常充實。
休息區內,隊員們卸下盔甲,進行簡單的清潔和保養。德克蘭一邊擦拭著他那寶貝雷霆錘,一邊吹噓著自己在戰鬥中的“英勇事跡”自然又添油加醋了不少)。萊克斯則在小心翼翼地拆解保養他的重爆彈槍,這次他學乖了,隻進行基礎維護。克裡夫和索爾低聲交流著戰鬥中的數據和分析。卡爾則默默檢查著他的“鷹眼”狙擊槍。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嶄新動力盔甲、頭盔被塗成醒目白色的老兵走了過來。他的盔甲保養得極好,肩甲上有著一連的徽記,步伐沉穩,氣息內斂,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精銳。
戈爾登士官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行了個天鷹禮:“蘭斯前輩。”
被稱為蘭斯的老兵笑了笑,回了個禮,他的聲音沉穩而溫和:“戈爾登,看到你沒事就好。聽說你們第七連這次打得不錯。”他的目光掃過第二小隊的其他成員,尤其是在卡爾和他的狙擊槍上稍微停留了一下。
“我來介紹一下,”戈爾登對小隊成員說,“這位是蘭斯,第一連的資深戰士,也是戰團裡最出色的狙擊手之一。我們以前在一次任務中合作過。”
“蘭斯前輩!”除了德克蘭,其他人都立刻起身行禮,表達對一連老兵的尊敬。德克蘭隻是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繼續擦他的錘子。
蘭斯並不介意,很隨意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坐,都坐,休整期間不用那麼拘謹。”
德克蘭看著戈爾登士官那紅色的士官頭盔,又看了看蘭斯那醒目的白色頭盔,忍不住嘟囔道:“嘿,士官,你這紅頭盔啥時候能換個顏色?還有蘭斯前輩這白頭盔,真帥啊!老子啥時候也能換個色兒?”
戈爾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想換顏色?先把你那惹禍的毛病改了再說!白色頭盔代表的是純潔無瑕的服役記錄和絕對的可靠性!你看看你,禁閉室都快成你第二個家了!”
德克蘭撇撇嘴,不說話了。
蘭斯倒是被逗笑了,他看了一眼德克蘭那身終結者鎧甲和機械臂:“你就是那個穿著終結者硬抗蟲群、還揍了灰騎士的德克蘭?聽說你最近還抓了個黑暗靈族的‘貴婦’?膽子不小啊。”
提到這個,德克蘭又來勁了:“那是!那娘們吵死了!要不是他們拉著,老子早就…”
“說到那個女俘虜,”蘭斯打斷了德克蘭的吹噓,語氣變得有些無奈和好笑,“正好有件趣事跟你們有關。昨天,我們小隊兩個兄弟奉命去禁閉區提審她,押送到戰團長那裡問話。”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蘭斯繼續說道:“那女人,你們也知道,從被抓上來嘴就沒停過,一路用靈族語罵罵咧咧。其中一個隊員,脾氣很爆,聽著那沒完沒了的噪音,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走到半路,實在沒忍住,回頭就給了那女人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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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德克蘭第一個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捶著大腿,“打得好!媽的!老子早就想這麼乾了!然後呢然後呢?”
戈爾登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雖然違反紀律,但…情理之中。要是讓德克蘭去押送,估計現在戰團長隻能看到一團肉醬了。”
蘭斯無奈地攤手:“是啊,那兄弟雖然留手了,沒用力,但阿斯塔特的一拳…你們懂的。那女人當場就鼻青臉腫,鼻血直流,總算安靜了。結果嘛,自然是被戰團長嚴厲訓斥,然後直接關禁閉反省去了。估計得關上幾天。”
眾人聞言,都是會心一笑,甚至能想象出那場麵。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終於吃了癟,確實讓人心情舒暢。
笑過之後,卡爾卻注意到了另一個重點。他看向蘭斯,眼中帶著敬意和一絲渴望:“蘭斯前輩,您剛才說…您是一位資深狙擊手?”
蘭斯看向卡爾,點了點頭:“嗯,摸槍摸了幾十年了。怎麼,小子,你對狙擊有興趣?”他早就注意到了卡爾手中那把保養得極好的“鷹眼”。
卡爾鄭重地點頭:“是的,前輩。我…我一直努力朝這個方向發展,但總覺得還有很多不足。尤其是在超遠距離射擊和極端環境下的彈道計算方麵…”他之前雖然表現出色,但更多依賴的是那種詭異的感知能力,在純粹的狙擊技巧上,他自知與真正的頂尖高手還有差距。
蘭斯欣賞地看著卡爾:“不錯,懂得謙虛和求知是好習慣。戈爾登跟我提過你,說你小子眼神好,沉得住氣,是個好苗子。”他拍了拍卡爾的肩膀,“行,反正最近休整,有的是時間。明天早上,第三訓練場,我帶你去練練。”
卡爾心中一喜,立刻起身鄭重道:“非常感謝您,前輩!”
“哈哈,沒事!多點人能打冷槍,咱們就能少死幾個兄弟。”蘭斯豪爽地笑道。
又閒聊了一陣,蘭斯便起身告辭,返回一連的駐地。
蘭斯走後,休息區的話題自然又圍繞著那個被揍的黑暗靈族女人和衝動的禁閉室兄弟展開。
德克蘭依舊笑得最大聲:“哈哈哈!可惜沒親眼看到!那臭娘們鼻青臉腫的樣子一定很解氣!”
戈爾登雖然也覺得解氣,但還是提醒道:“笑歸笑,但也彆學那個一連的兄弟。紀律就是紀律,尤其是對待有價值的俘虜。戰團長留著那女人,肯定有深意。”
“知道知道,”德克蘭滿不在乎地擺手,“就是覺得爽嘛!”
卡爾則已經開始期待明天與蘭斯前輩的訓練了。他希望能從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兵身上,學到真正頂尖的狙擊技藝,彌補自身的不足,將來能更好地為小隊、為戰團效力。
休整的日子,就在裝備維護、訓練學習以及這些輕鬆的閒聊中緩緩度過。戰爭的陰霾暫時遠去,但每個人都清楚,這短暫的寧靜隻是為了下一次更猛烈的爆發積蓄力量。而那名被關押的黑暗靈族女人,則如同一個不祥的謎團,暫時沉寂,卻無人知曉她會引發怎樣的波瀾。
第三訓練場內,槍聲時而清脆單發,時而急促連射。卡爾全神貫注,趴伏在模擬掩體後,透過“鷹眼”狙擊槍的高倍瞄具,鎖定著遠處高速移動、忽隱忽現的靶標。
他的身邊,蘭斯如同磐石般靜立,白色的頭盔在訓練場的燈光下格外醒目。他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偶爾在卡爾射擊的間隙,用沉穩的聲音指出細微的不足。
“呼吸再穩一點,最後那一下屏息太刻意。”
“風速突變,提前量估算偏了零點二秒。”
“目標移動軌跡預判不錯,但擊發時機可以再果決半分。”
卡爾仔細聆聽著每一句指導,並將其迅速轉化為調整後的行動。他能感覺到,蘭斯的教導與連隊裡其他教官不同,更加注重實戰環境下的細節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槍感”,這是一種需要大量經驗和天賦才能沉澱下來的東西。
更讓卡爾感到不同的是訓練時的心境。以往,即使是在最專注的時候,他總能隱約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的、審視的目光——那是莫雷諾隊長或者其隊員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他體內的異常和潛在的危險。
但現在,那令人不適的灰色目光消失了。雖然他知道灰騎士的離開並不意味著自己擺脫了嫌疑,但那種物理上的遠離,確實讓他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不少,能夠更加心無旁騖地投入到訓練之中。他甚至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左臂那股沉寂力量的細微流動,並嘗試著在保持絕對控製的前提下,將其一絲絲地融入到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中,以輔助射擊。這種感覺很微妙,像是在走鋼絲,但他小心翼翼地把握著分寸。
“很好,這一槍有點意思了。”蘭斯看著遠處一個被精準命中要害的移動靶爆開,難得地誇了一句,“不僅僅是計算,開始帶上一點‘預感’了。繼續保持,但切記,不要依賴它,你的技術和判斷永遠是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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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輩!”卡爾心中微喜。
與此同時,在軍械庫的專屬維護隔間內,德克蘭難得地安靜下來。他已經脫下了那身威猛卻沉重的終結者鎧甲,龐大的身軀隻穿著黑色的訓練服,坐在工作台前,用粗壯卻異常靈巧的手指,仔細地擦拭保養著鎧甲的每一個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