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肅清之刃號”後,德拉克勒斯並未像其他隊員那樣前往醫療艙進行例行檢查。他直接找到了三連長赫克·漢森。
連長辦公室內,赫克·漢森看著去而複返的死亡守望老兵,似乎並不意外:“德拉克勒斯兄弟,有什麼事?”
德拉克勒斯站得筆直,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直接:“連長,我申請配備一套不屈型終結者鎧甲。”
赫克·漢森挑了挑眉:“哦?理由?”他了解德拉克勒斯,這位老兵從不輕易開口索要東西。
“此次任務,以及未來可能麵對的泰倫主力或其它重型威脅,突擊力量至關重要。”德拉克勒斯回答得條理清晰,“德克蘭兄弟的土星型提供了強大的正麵攻堅能力,但小隊缺乏一個同樣具備重型火力與防護,並能靈活應對多種複雜情況的突擊支點。我在死亡守望期間,長期使用類似裝備執行跳幫與清剿任務,能最大限度發揮其效能。”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麵對泰倫蟲族這類擅長伏擊和近身突襲的異形,終結者的厚重裝甲能有效抵禦它們的骨刃撕扯。”
赫克·漢森連長幾乎沒有思考,便點了點頭:“批準了。軍械庫還有兩套備用的不屈型,你去挑一套合身的。我會讓技術軍士優先為你進行調試和適配。”
如此爽快的批準,不僅僅是因為德拉克勒斯的理由充分,更因為兩人之間跨越了一個多世紀的戰友情誼。他們曾是同期的新兵,在數百場戰鬥中並肩而行,彼此熟悉得如同手足。赫克·漢森深知德拉克勒斯的能力和判斷力,他的回歸和加入,對第三連而言是巨大的助力。
“感謝連長。”德拉克勒斯敬禮,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便前往軍械庫。
很快,一套厚重、威嚴的不屈型終結者鎧甲被運抵技術軍士工坊。德拉克勒斯對鎧甲進行了基礎適配後,便讓負責的技術軍士將不屈型終結者的獸型頭盔塗裝成白色,這是老兵的象征。
技術軍士點頭照辦。除了塗裝,德拉克勒斯還根據自己在死亡守望的經驗,對終結者鎧甲進行了一些細微卻關鍵的改裝:強化了關節處的防護以應對基因竊取者的快速劈砍,微調了動力背包的輸出以更適合他沉穩的戰鬥風格,並在肩甲上加裝了額外的固定栓,用於掛載更多種類的重型武器彈藥。
當改裝完成,德拉克勒斯穿上這套白色頭盔、湛藍甲身的不屈終結者時,一股更加沉凝、如同移動堡壘般的氣勢油然而生。那白色的頭盔如同墓園世界的蒼白石碑,象征著其對異形與混沌的死亡宣告。
就在德拉克勒斯適應他的新裝備時,“肅清之刃號”接到了新的命令。來自奧特拉瑪東部邊緣的一個農業世界——維蘭二號的求援信號。
信號斷斷續續,充滿乾擾,但信息核心清晰無誤:該世界疑似爆發基因竊取者邪教感染,行星總督已無力控製局勢,也無法準確找出邪教的核心成員和巢穴,恐慌正在蔓延,隻能向距離最近的帝國軍事力量——“肅清之刃號”求救。
基因竊取者!聽到這個名字,所有阿斯塔特戰士的心都提了起來。這種惡毒的泰倫先鋒物種極其狡猾,它們滲透、催眠、轉化,往往在人們察覺之前,整個社會結構都已被其蛀空,從內部為泰倫主力的到來鋪平道路。
赫克·漢森連長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下令:“全艦轉向!目標維蘭二號!最大航速進入亞空間!我們必須搶在基因竊取者邪教徹底成型或引來更大麻煩之前,將其連根拔起!”
“肅清之刃號”與兩艘護衛艦再次撕裂現實宇宙的帷幕,一頭紮入了光怪陸離、危險重重的亞空間洪流之中。
漫長的亞空間航行開始了。即便有著蓋勒立場生成的現實屏障保護,亞空間那無孔不入的詭異低語和扭曲景象依舊對艦船內的人員造成著持續的壓力。部分意誌較弱的凡人船員開始出現嚴重的不適:噩夢連連、幻聽幻視、甚至歇斯底裡地發作,不得不被強製帶往醫療甲板進行治療。
這種壓抑的氣氛也影響到了阿斯塔特們,雖然他們經過基因改造和精神訓誡,能夠抵抗大部分直接影響,但那種縈繞不散的詭異感依舊讓人心煩意亂。
在一次幾個小隊成員聚集在休息區進行武器保養時,氣氛有些沉悶。德克蘭看著舷窗外那變幻不定的、無法用常理理解的亞空間色彩,忍不住嘟囔:“媽的,這鬼地方每次看都覺得惡心…比當年那艘破船還邪門…”
他的話引起了旁邊第二小隊一名戰士的好奇:“德克蘭兄弟,你還經曆過比這更…邪門的亞空間航行?”
德克蘭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爆彈槍,清了清嗓子:“哼!小子,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才哪到哪?有蓋勒立場護著,頂多算是個暈船!三十多年前,老子…我,可是在一艘完全沒有蓋勒立場的惡魔戰艦上待過!”
“沒有蓋勒立場?”戰士倒吸一口涼氣,其他幾個正在忙碌的戰士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就連不遠處的卡爾和盧娜也投來了目光,他們知道德克蘭被懷言者俘虜過,但細節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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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蘭臉上露出一絲後怕,但又混合著吹噓的得意:“可不是嘛!那幫該死的懷言者雜碎,他們那破船早就跟亞空間融為一體了!蓋勒立場?那玩意兒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笑話!”
他壓低聲音,仿佛怕被什麼聽到似的:“在那船上,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沒一樣是真的!牆壁會流血,還會跟你說話,用你死去的戰友的聲音求你放他出來…走廊看著是直的,走上去他媽的在轉圈!上一秒旁邊還是個正常的混沌阿斯塔特,下一秒可能就變成一灘長著眼睛的爛肉朝你撲過來!”
他描述得繪聲繪色,周圍的戰士們聽得極其認真。
“各種各樣的惡魔…真是開了眼了!”德克蘭比劃著,“有滿身是嘴到處啃的,有渾身流膿散發著比納垢還臭氣味的,有扭來扭去看得人頭暈想吐的,還有…最他媽瘮人的,是那種看起來特彆漂亮,特彆誘人,讓你忍不住想靠近的…他媽的,那就是色孽的玩意兒!要不是老子…我意誌堅定,當時就著了道了!”
他省略了自己被俘虜和最終被救出的具體過程,重點描繪了那艘惡魔船上的光怪陸離和極度危險。雖然其中肯定有誇張的成分,但核心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那地方,待一分鐘都嫌長!感覺多待一會兒,自己的魂兒都要被那些鬼東西勾走了!”德克蘭最後總結道,用力拍了拍胸口,“所以啊,小子們,現在這點小風浪,算個屁!老老實實待著,彆瞎想,相信帝皇,相信蓋勒立場,屁事沒有!”
他這番粗俗卻生動的“經驗分享”,反而奇異地緩解了部分緊張氣氛。戰士們對亞空間的恐懼依舊存在,但德克蘭這種“過來人”都挺過來了,讓他們覺得眼前的困境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卡爾和盧娜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德克蘭這種用更恐怖的經曆來“安慰”人的方式,也就隻有他能做得出來了。
德拉克勒斯也在一旁沉默地聽著,白色頭盔下的目光微微閃動。德克蘭所描述的,與他當年在死亡守望時某些極端任務中的經曆何其相似。亞空間的恐怖,遠超常人想象。
漫長的航行在壓抑與偶爾的插曲中持續。終於,導航員發出信號——即將脫離亞空間,抵達維蘭二號星係。
“所有戰鬥人員注意!”艦橋廣播響起赫克·漢森連長的聲音,“即將抵達維蘭二號。第一、第二、第三小隊,立刻做好空降準備!抵達後,第一時間與當地行星總督和行星防禦部隊取得聯係,展開聯合清剿行動。重複,基因竊取者極其狡猾,善於隱藏和偽裝,務必提高警惕,仔細甄彆!任何可疑跡象,立即上報!”
“明白!”三位小隊的士官齊聲領命。
“肅清之刃號”劇烈震動,猛地從亞空間躍回現實宇宙。一顆看起來寧靜而翠綠的農業星球出現在視野遠方。
然而,在這片寧靜之下,致命的異形威脅正在悄然滋長。第一、第二、第三小隊的戰士們,即將踏上又一場針對帝國隱形殺手的致命狩獵。
三艘經過加固的雷鷹炮艇,如同帝皇降下的鋼鐵審判,撕裂維蘭二號稀薄的大氣層,分彆朝著行星總督提供的三個坐標位置俯衝而下。第一小隊的目標是位於主巢都底部,一處廢棄已久的巨型工業排水管道綜合體的入口。據稱,這裡有大量人員失蹤報告,且pdf巡邏隊曾聽到深處傳來詭異的刮擦聲和嘶吼。
炮艇降落在指定集結點——一個被遺棄的裝卸廣場。廣場上,一小隊穿著簡陋製服、麵帶惶恐的行星防禦部隊士兵正在等待。他們的指揮官,一個臉色蒼白、不斷擦拭著額頭冷汗的上尉,看到阿斯塔特們走下炮艇,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恐懼。
“大人!你們終於來了!”上尉快步上前,敬了個歪歪扭扭的軍禮,語速飛快,“裡麵…裡麵很不太平!我們的人進去過好幾批,都沒出來!最近連聲音都沒了,安靜得嚇人!”
卡爾冷靜地回禮:“我們正是為此而來。帶我們去入口,然後守住這裡,禁止任何人進出。”
“是!是!”上尉忙不迭地點頭,立刻示意手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