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直到距離那名不速之客潛入已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榮譽衛隊隊長維特裡烏斯才憑借其過人的警覺性和對戰艦環境近乎本能的熟悉,覺察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異常氣息。
這股氣息不屬於任何一名極限戰士,它如同蛛絲般細微,混雜在戰艦自身龐大的能量流動與數千名乘員的生命體征中,難以捕捉。維特裡烏斯不敢怠慢,立刻調動了“馬庫拉格之耀號”內部所有的監視記錄、機魂日誌與傳感器數據,親自帶領一隊技術神甫,開始了長達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徹查。
他們如同梳理發絲般,一幀一幀地審查錄像,分析每一個能量波動異常點。最終,在一處連接備用能源管道、極少有人員活動的狹窄檢修通道的監控記錄中,他們發現了端倪。
記錄顯示,就在數十個小時前,那裡曾有一個幾乎完全透明的、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扭曲身影一閃而過。它的隱蔽性極高,不僅完美避開了所有固定哨位和巡邏隊的視線,甚至連一名恰好路過的、對能量波動極其敏感的技術神甫都未能察覺其存在!更令人不安的是,戰艦那龐大而敏感的機魂——維係著整艘戰艦運轉的機械意識——竟然也沒有報告任何異常!
仿佛那個存在,隻是一個不帶來任何物理影響的幽靈。
維特裡烏斯心中警鈴大作,他沒有絲毫耽擱,立刻帶著這份關鍵的監控錄像,直奔戰團長辦公室。
馬裡烏斯·卡爾加在聽取維特裡烏斯的初步報告時,起初還抱有一絲疑惑,懷疑是否是傳感器故障或某種未知的能量乾擾。然而,當他親眼看到那經過技術處理、略微增強對比度後的監控錄像時,他臉上那慣常的冰川般的平靜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凝重。
畫麵中,那道透明的身影如同鬼魅,動作流暢而迅捷,對戰艦內部結構了如指掌,輕易地穿透了層層防禦盲區。
“他已經離開了?”卡爾加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能感受到那平靜下的暗流。
“是的,戰團長。”維特裡烏斯肯定地回答,“根據氣息殘留的微弱衰減程度判斷,他離開的時間應該已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正是因為他離開後,那被刻意壓製到極致的氣息才有一絲散發出來,我們才得以捕捉到蛛絲馬跡。對方……是一個真正的潛入大師。目前動機不明,是為了竊取情報,還是為了……刺殺戰團高層?”
卡爾加的目光依舊鎖定在屏幕上那道模糊的身影上。他迅速排除了異形刺客的可能性,這種風格更像是……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最近發生的、足以震動帝國高層的事件。
“很可能是為了午夜領主的事情而來。”卡爾加沉聲道。儘管午夜領主回歸的消息對外嚴格保密,但在“馬庫拉格之耀號”內部,尤其是在參與了德拉特米安達斯戰役的戰士們中間,這早已不是秘密。想要探聽相關情報,並非難事。
沒有猶豫,卡爾加當即下令:“榮譽衛隊,即刻起停止所有休班,實行全戰艦範圍、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加派第一連的終結者小隊,重點駐守各個備用機庫、主要管道交彙點、能源核心以及彈藥庫等關鍵區域。此事列為最高機密,僅限於連級以上軍官知曉,避免在戰士和船員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明白!”維特裡烏斯右手捶胸,領命準備退下執行。
但他剛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補充道:“戰團長大人,為了您的絕對安全,是否需要為您臨時增添一隊精銳戰士作為貼身護衛?”
卡爾加聞言,緩緩抬起頭,那雙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如同鋼鐵般的冷冽光芒。他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種源自絕對實力的自信與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必。不管他是什麼,異形也好,叛徒也罷,這些隻敢在陰影中活動的雜碎,還傷不到我。”
維特裡烏斯不再多言,他對戰團長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再次行禮,轉身快步離去,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開始部署嚴密的防禦網。
維特裡烏斯離開後,卡爾加立刻接通了艦橋的通訊,命令通訊官嘗試與正在維斯帕斯托爾區域巡邏的英傑德西穆斯·費利克斯取得聯係,並指示他們,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嘗試與不遠處的那座靈族移動方舟世界進行初步接觸,告知對方己方攜帶有他們的幼童,並準備歸還的意向。
做完這一切安排,卡爾加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那段監控錄像上。他調出原始數據,將播放速度放慢到極致,一幀一幀地仔細分析那道透明身影的動作輪廓、移動姿態以及對周圍環境的利用方式。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儘管圖像模糊,偽裝完美,但那隱約可見的、遠超常人的體型輪廓,以及某些特定動作中透露出的、經過千錘百煉的戰鬥姿態,都指向了一個不容置疑的結論——
這是一個穿戴了動力甲的阿斯塔特修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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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卡爾加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一名阿斯塔特,擁有如此高超的潛入技巧,避開了戰艦所有的防禦係統和感官敏銳的機魂,其背後的身份和目的,令人細思極恐。是某個墮落的叛徒軍團?還是……那些比叛徒更加神秘莫測的存在?
與此同時,在卡爾個人的艙室內,氣氛則與戰艦高層的高度戒備截然不同,顯得寧靜而溫馨。
經過幾天的靜養和卡爾自身強大恢複力的輔助,柯萊莎的靈魂創傷雖然遠未痊愈,但精神狀態和身體情況都已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虛弱得無法自行活動。此刻,她換上了一件由戰艦上的凡人技術軍士為她精心製作的紅色長裙。
裙子采用了某種堅韌而順滑的複合材料,裁剪合體,雖然工藝無法與靈族巧奪天工的織造技藝相比,但在人類的標準中已屬上乘。柯萊莎在艙室中央輕輕轉了一圈,裙擺如同綻放的紅玫瑰般揚起,勾勒出她纖細優美的身姿。
卡爾坐在床邊,目光溫和地看著她。他的視線掃過裙子的材質,憑借戰士對裝備的熟悉,他很快辨認出這布料應該是來自榮譽衛隊替換下來的舊披風,經過處理和染色後二次利用。他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沒有點破。
柯萊莎優雅地為他跳了一支簡短的、充滿靈族風情的舞蹈,動作雖不複雜,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韻律感和美感,仿佛月光下的精靈在輕舞。舞畢,她帶著一絲微微的喘息,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走到卡爾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