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的熱風裹著麥香漫過麥田,灌漿的麥穗旁還雜著野麥——再不清理雜麥,會爭搶養分導致麥粒癟瘦,加上小滿雨水不均,旱時田裂、澇時麥倒,都要誤了夏收。丫丫跟著張叔去麥田查看穗情,路過場院角落時,腳踢到個帶彎刃的物件,低頭看是把舊鐮刀,鐮柄纏著紅繩,鐮刃沾著乾麥芒,紅繩旁的霜葉紋被熱風烘得慢慢顯了出來。
“這鐮刀能割雜麥嗎?”她握著鐮柄跑向張叔,剛碰到紅繩,“寒佩”就泛起清亮的綠光。鐮柄上的乾麥芒被綠光掃過,竟顯露出幾行刻字:“小滿理麥,割雜保穗防爭肥,修堰蓄水防旱澇,麥糕補力、綠豆湯解暑,穗齊水足,夏收脈旺”,末尾畫著雜麥清理範圍圖和堰壩修補示意圖,正好對著麥田的雜麥區和村外的蓄水池壩。
“是清寒姑娘留的理麥法子!”張叔掂了掂鐮刀,指著纏在麥叢裡的野麥,“去年就是沒割雜麥,麥粒長得癟,這‘割雜保穗’正好養粒!”柳玄也扛著夯土棍趕來:“早想著修堰,去年小滿旱了半月,麥子灌漿不足,正好跟鐮上的說法對得上——堰修好了,旱能灌、澇能排!”
夏管的事立刻分工:張叔帶著婦人用鐮刀割雜麥,隻留壯實的麥株,避免碰傷麥穗;柳玄領著漢子們修堰壩,按示意圖把壩體夯實,“壩頂要留溢洪口,防雨水漫壩”;丫丫也跟著撿割下的雜麥,幫著傳遞夯土工具,還在麥田邊插了小木牌,寫著“清寒姐姐的小滿鐮”。
理麥時最奇妙:雜麥剛割淨,“寒佩”的綠光順著麥壟漫開,麥穗立刻挺得更飽滿,修補後的堰壩蓄滿水,順著溝渠緩緩滲進麥田,連乾燥的麥根都透著水潤,與聚脈石的光暈悄悄連了起來。“你看!麥粒多鼓!”張叔捏開一粒麥穗,“今年灌漿足,割麥時肯定沉甸甸的!”
午後,大家聚在廚房吃麥糕。王嬸把新收的青麥磨成粉,加紅糖蒸成糕,咬一口帶著麥香,頂餓又補力,小滿的暑氣全散了;阿禾教孩子們煮綠豆湯:“綠豆要先泡軟,煮到開花加冰糖,喝著解暑還清熱,涼透了更爽口”;丫丫捧著小塊麥糕,坐在鐮刀旁,說要“留碗綠豆湯給清寒姐姐解暑”。
林硯坐在麥田旁的麥垛上,翻開“歲安冊”記錄:“五月小滿,得清寒舊鐮刀,依訣理麥修堰。割雜保穗、修堰蓄水,麥糕補力、綠豆湯解暑,穗齊水足,地脈隨盛。”剛寫完,鐮刀的紅繩突然晃了晃,綠光裹著根麥芒落在冊頁上,像在輕輕應和。
夕陽把麥田染成金黃色,修好的堰壩泛著水光,風裡飄著麥糕的甜香和綠豆湯的清潤。王嬸把涼透的綠豆湯裝在瓦罐裡,分給每戶人家:“清寒姑娘說‘小滿吃糕喝豆湯,麥滿倉來人安康’,咱們也得守這規矩”。丫丫抿著綠豆湯,蹲在鐮刀旁問:“清寒姐姐是不是知道,小滿要理麥、要修堰,所以把法子藏在鐮刀裡呀?”
林硯摸了摸她的頭,望著飽滿的麥田、結實的堰壩、捧著麥糕的鎮民,忽然懂了——蘇清寒的守護從不是“臨時補救”,而是跟著滿滿節當,把理麥、修堰這些尋常事,都變成護穀的豐收取勝活,讓穀鎮人在割雜麥、蒸麥糕時,就把地脈護了,把夏收的滿倉底氣攢得滿滿當當。
風帶著麥香掠過麥田,鐮刀上的霜葉紋在夕陽下泛著柔光。林硯合上“歲安冊”,指尖還留著鐮刀的金屬涼意——他知道,這小滿的滿穗與麥糕香,就是護穀傳承裡,最飽滿的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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