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儀式圓滿結束後,樊星閣團隊爭分奪秒,迅速組織人員和設備對項目土地進行平整。經過幾日的日夜奮戰,原本空曠的土地已完成初步處理——雜草清除、土方壓實、臨時道路鋪設一氣嗬成,為正式動工打下堅實基礎。
晨光如金,灑在華東新區那片剛剛平整過的土地上。鐵絲網外的雜草已被徹底清除,裸露的黃土被壓實,幾台挖掘機靜靜停在邊緣,履帶上的泥土尚未乾透,仿佛昨夜那場風波隻是大地一次短暫的喘息。遠處,奠基儀式用的紅綢已搭起一半,隨風輕擺,像是在無聲宣告:風暴已過,征程重啟。
陸軒站在工地邊緣,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襯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結實的手腕。他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腳邊一袋剛拆封的水泥,指尖撚起一點粉末,任風將它吹散。身後,趙宇、孫明、胡軍三人並肩走來,腳步沉穩,一如他們肩上的責任。
“地基勘探報告出來了,”趙宇率先開口,手裡夾著一疊圖紙,“地質結構穩定,承載力達標,可以按原計劃打樁。”
陸軒點頭,將水泥袋輕輕踢到一旁。“那就開工。今天之內,第一根樁必須落下去。”
會議室裡,陽光透過百葉窗斜切進來,在長桌上劃出一道道光棱。地圖、施工進度表、資金流向圖鋪滿桌麵,像一張正在編織的命運之網。陸軒站在中央,目光掃過三人。
“項目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運氣,是每一步都踩得踏實。”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現在,我們要築的不是廠房,是根基。根基不牢,萬丈高樓,不過是一堆廢鐵。”
他抬手,在白板上寫下三個字:進度、資金、安全。
“趙宇,工程進度你全權負責。我要每天看到現場實況,每一道工序,每一個節點,都不能脫軌。”
趙宇挺直腰背:“我已經安排專人駐場,二十四小時輪班監督。施工隊的技術標準必須達標,不合格的,當場叫停。”
“好。”陸軒轉向孫明,“資金呢?”
孫明翻開賬本,紙頁翻動聲清脆利落:“首期撥款已到位七成,但啟明那邊還有三千萬尾款未到賬,預計延遲五到七天。我已經聯係他們財務,對方解釋是銀行係統審核流程卡住了。”
陸軒眉峰微動,卻沒有動怒。“催款函今天發出去,措辭要穩,但態度要硬。我們講情分,也講規矩。他們拖一天,整個工期就往後推一天,損失的是雙方。”
“明白。”孫明合上賬本,“另外,我做了應急調配方案,優先保障樁基和地下管網施工,其他非關鍵環節暫緩采購。”
“很好。”陸軒最後看向胡軍,“安全呢?”
胡軍站得筆直,像一尊鐵塔。“我已經重新梳理了安保方案。施工區域劃為三級管控區,入口設安檢崗,所有人員登記在冊。高空作業、重型機械操作,必須雙人複核。今天下午,全員安全培訓。”
“培訓不是走過場。”陸軒盯著他,“我要的是意識,不是口號。誰出事,你負責。”
“我明白。”胡軍聲音低沉,“人命關天,我不會讓兄弟們冒無謂的險。”
會議結束,三人迅速散去。陸軒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已經開始吊裝鋼筋的吊車,緩緩鬆開領帶。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趙宇一腳踩進泥漿裡,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蹲在基坑邊緣,盯著正在綁紮的鋼筋籠,手指順著主筋一路摸過去。
“這間距不對。”他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現場瞬間安靜。
施工隊長湊過來:“陸總,這符合國標允許誤差範圍,沒問題的。”
“國標允許,不代表我們允許。”趙宇站起身,從包裡抽出設計圖,“你看這裡,承重柱的鋼筋密度要求是每三十厘米一道,你們綁的是三十五。差五厘米,地基受力就偏移,十年後可能就是一場塌方。”
隊長額頭滲出冷汗:“我……我讓工人馬上改。”
“不是馬上,是立刻。”趙宇把圖紙拍在臨時辦公桌上,“今天之內,全部返工。整改方案兩小時內交給我。另外,明天開始,我的人會全程旁站監督,一道工序不過關,不許進入下一道。”
他轉身離開,腳步堅定。走到半路,忽然停下,蹲下身仔細查看一處預埋管的位置。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激光測距儀,測量了幾秒,眉頭皺得更緊。
“這根管偏了八公分。”他低聲自語,掏出筆記本記下,“位置偏差,可能影響後期設備安裝……得讓設計院複核。”
當晚,趙宇撥通設計院結構負責人李工的電話。對方聽完情況後沉默片刻:“理論上八公分確實超出了設備基礎螺栓的容差範圍,但若現場條件受限,我們可以通過加裝過渡法蘭盤來補償。”
“可這會影響後期維護便利性。”趙宇皺眉,“而且,主設備是進口定製件,法蘭接口不兼容。”
“那就隻能重新定位。”李工歎了口氣,“但開挖調整會影響整體進度,你們得儘快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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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趙宇握緊手機,“我會立刻向陸總彙報,明天一早給出最終方案。”
掛斷電話後,他翻開施工日誌,在問題項後補充了“建議:立即返工,避免後期不可逆風險”,並附上設計院溝通記錄。他知道,有些決策,不能靠妥協換來效率。
他合上本子,抬頭望向天空。雲層低垂,風漸起。他知道,有些隱患,現在看不見,但遲早會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