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停穩,陸軒推門下車,腳步未停。車庫冷光打在西裝肩線,映出一道筆直剪影。他手中文件夾邊緣微卷,是昨夜從加密終端調出的技術流程對比稿,紙麵密密麻麻標注著紅藍雙色批注。
張濤的電話緊隨而至。
“陸哥,技術對接第一輪會議……崩了。”
陸軒腳步未滯:“說重點。”
“施耐德要求我們提交全部底層架構文檔,還要七十二小時內的完整測試日誌。他們說,不按標準流程走,無法建立信任。”
“我們按他們的‘標準’改了三次開發節奏,結果呢?”
“他們還是卡在權限審批上。今天整整三小時,就為了確認一個接口命名規範。”
陸軒拇指劃過文件夾一角,那裡寫著一行小字:效率不是罪,拖遝才是。
他撥通林娜號碼:“把會議紀要發我,所有發言記錄,一字不刪。”
回到辦公室,投影自動亮起。左側是施耐德的“全周期開發管理流程圖”,右側是樊星閣的“敏捷迭代路徑表”。兩條線從起點出發,不到三分之一處便徹底分叉,再無交集。
張濤站在屏前,眉頭緊鎖:“他們不是不懂變通,是根本不想適應。他們認定我們靠野路子起家,必須被‘規訓’。”
陸軒盯著那兩條分道揚鑣的箭頭,聲音沉穩:“不是規訓,是馴化。想讓我們變成他們手腳延伸的一部分。”
他轉身拉開抽屜,取出一支黑筆,在白板上寫下:“模塊試點對接——僅開放二級非核心模塊,測試兼容性。其餘全部凍結。”
“趙宇準備b路徑,獨立研發組今夜組建,我要三個月內拿出同等性能的替代方案。”
張濤一怔:“真要兩條腿走路?”
“明麵走流程,暗裡搶時間。”陸軒收筆,“他們拖一天,我們就多走一步。等他們發現我們不需要他們時,合作才真正開始。”
電話再響,是胡軍。
“吉隆坡這邊,出事了。”
“講。”
“本地代理商負責人,林誌豪,今天直接拒簽執行書。說我們的營銷方案‘脫離本地實際’,要重新談分成比例,否則不配合落地。”
陸軒閉眼兩秒,再睜時目光如刃:“查他三年內合作記錄。”
十分鐘後,孫明發來報告:林誌豪曾與三家外資品牌合作,均在項目中期以“文化差異”為由要求加價,其中兩家被迫妥協,一家終止合作。
陸軒撥通林娜:“聯係徐靜,讓她寫一篇稿子,標題用《本土化,還是本地霸權?》——不點名,但要把‘借文化之名行壟斷之實’的現象說透。”
林娜遲疑:“這會不會激化矛盾?”
“矛盾早就存在。”陸軒冷笑,“他們以為換個說法就能重新議價?我們簽的是協議,不是賣身契。”
“今晚發稿。我要讓整個東南亞市場看清楚,誰在破壞規則。”
深夜,總部作戰室燈光未熄。
陸軒立於中央,麵前是三塊屏幕:左側滾動著技術對接停滯數據,右側顯示吉隆坡代理商資金流水異常波動,中間則是半島酒店那名神秘訪客的航班追蹤圖——對方曾在新加坡中轉,與施耐德東南亞區運營總監共進晚餐,停留四十七分鐘。
孫明站在財務麵板前,聲音低沉:“合作首周,投入超預算百分之三十七。技術端無產出,市場端無進展。賬戶壓力已經開始顯現。”
李剛一拳砸在桌上:“陸哥,咱們當初打下道北十八街,哪次不是三小時解決問題?現在搞這些文鬥,兄弟們手都癢了!”
“那是街頭。”陸軒目光掃過眾人,“現在我們在棋盤上。對手不是靠拳頭嚇退的,是靠節奏碾死的。”
他走向白板,提筆畫下兩條平行箭頭。
“從現在起,啟動‘雙軌應對機製’。”
他指向上方箭頭:“這條是明線——我們繼續按協議推進流程,每一步都合規、留痕、公開。讓外界看到我們在合作。”
筆尖下移:“這條是暗線——趙宇帶隊,組建獨立研發小組,代號‘破壁’。所有核心技術,同步自研。我要確保,哪怕明天施耐德斷供,我們也能照常運轉。”
馬亮皺眉:“要不要對林誌豪動手?這種人,談不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