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小時整點,主屏幕上的曲線終於出現了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波動。幅度不足0.1毫秒,如呼吸間的一次微顫,卻被陸軒牢牢盯住。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將那幀畫麵定格,放大,再放大。屏幕中央,那條原本如刀削般平直的響應曲線,在整點時刻輕輕跳了一下,像一根繃到極致的鋼絲,在風中輕震。
張濤站在終端前,指尖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未落。他知道,這微小的波動,在彆人眼裡或許已是完美,但在陸軒這裡,從來不是終點。
“不是故障。”陸軒開口,聲音不高,卻如鐵錘砸落,“是隱患。”
他轉身,目光掃過指揮室。黃傑正低頭翻看記錄本,趙宇靠在椅背閉目調息,胡軍的手還貼在斷電開關旁,林娜站在操作台前,筆尖停在紙麵。
“壓力測試通過了,但檢驗還沒開始。”陸軒走到主控台前,按下廣播鍵,“所有人,進入一級待命狀態。全麵檢驗,現在啟動。”
指令下達,指揮室瞬間活了過來。燈光調至全亮,終端逐一重啟,三十六台服務器的運行狀態被重新拉入監控界麵。不再是被動承受壓力,而是主動出擊,逐層拆解,層層驗證。
陸軒站在中央,目光如刀。
“功能完整、穩定性、用戶體驗,三者缺一不可。”他抬手,在戰術板上寫下“三級檢驗”四字,“一級由技術組負責,二級黃傑帶隊壓力複測,三級林娜組織模擬操作。三組並行,結果互驗,誰的環節出問題,誰負責到底。”
張濤點頭,立即調出新增模塊的功能清單,逐項打鉤驗證。趙宇協助黃傑搭建隔離測試環境,確保主係統不受乾擾。林娜則召集操作組,準備模擬真實用戶行為流程。
“我們能看見,敵人就能利用。”陸軒的聲音再次響起,“0.1毫秒的延遲,今天是卡頓,明天就是突破口。樊星閣走到現在,靠的不是僥幸,是萬無一失。”
林娜低頭記錄,指尖微頓。她調出界麵切換日誌,發現從主控台跳轉至調度麵板時,存在0.3秒的延遲。雖在常規範圍內,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用戶會感知。
她在報告上標注:“界麵切換延遲,用戶可能察覺。”
黃傑在壓力測試中加入極端負載組合,模擬七十二小時連續高頻調用。係統運行平穩,響應延遲恒定,但張濤在內存監控中發現異常——新增模塊在連續操作三十分鐘後,內存占用緩慢上升,雖未觸發警報,但趨勢明顯。
“有泄漏。”張濤調出進程樹,逐層排查,“不是大問題,但長周期運行會累積風險。”
陸軒走過來,看了一眼數據曲線,當即下令:“啟用極限模擬模式。ai腳本驅動,72小時不間斷模擬真實操作行為,覆蓋所有邊緣場景。”
趙宇立即協調服務器資源,黃傑在隔離區重新部署測試節點。舊機櫃區,一台編號模糊的服務器被緩緩推入測試陣列。
“od_ghost07。”黃傑低聲念出機箱側麵的標記,“老家夥,再跑一程。”
這台服役十年的機器曾是樊星閣的起點,如今反應遲緩,卻因響應滯後特性,反而成為捕捉異常波動的最佳監聽節點。黃傑將它接入監控網絡,設定為數據捕獲終端。
“它慢,所以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他說。
檢驗進入第二輪。技術組完成功能驗證,所有模塊響應正常。黃傑的壓力測試持續四十八小時,係統未出現崩潰或重啟。林娜的用戶體驗組提交報告:操作邏輯清晰,界麵反饋及時,但仍有三處延遲超過0.25秒,集中在跨模塊跳轉環節。
“不是技術問題。”林娜在彙報時說,“是感知問題。用戶不會看數據,他們隻感覺‘卡’。”
陸軒點頭,將三處延遲點標紅,列入優化清單。
“我們追求的不是‘能用’,是‘順手’。”他說,“就像出刀,快不快不重要,順不順才致命。”
張濤帶領團隊開始微調資源調度策略,優化線程優先級分配。趙宇配合調整io通道負載,確保核心指令通道暢通無阻。黃傑則緊盯od_ghost07的數據反饋,發現該機器在高頻請求下,偶爾會捕捉到毫秒級的時間錯位,雖不影響主係統,卻暴露了底層響應的細微不均。
“不是同步問題。”他翻看日誌,“是響應節奏的微小偏移。”
陸軒盯著那組數據,沉默片刻,下令:“在最終版本中加入動態混淆層。”
胡軍立刻警覺:“防逆向?”
“防一切。”陸軒說,“劉猛、陳龍、山本一郎,他們不會放過任何破綻。我們做到完美,他們就隻能看。但若我們留下一絲痕跡,他們就會撕開整條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