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在報表邊緣落下最後一道指令,陸軒抬眼望向監控牆。三十七個分區畫麵靜靜閃爍,南美、東歐、總部後勤通道,一切如常。林娜站在數據台前輕聲彙報:“三級複核流程已同步至所有跨境節點,黃傑帶隊在倉庫做最後校驗。”
話音未落,警報紅光驟然切進大廳。
林娜手指一頓,屏幕瞬間切換為戰情圖。東城物流園外圍監控顯示三輛無牌貨車撞破圍欄,黑衣人持械衝入;南港碼頭兩處崗哨失聯,火光從集裝箱堆場騰起;西區培訓基地的熱成像畫麵裡,建築頂部出現多個移動熱源。
“三地同時出事。”馬亮聲音從側屏傳來,手指飛快調取通訊日誌,“襲擊開始前四分鐘,本地頻道有加密信號爆發,頻率跳變,乾擾溯源。”
陸軒沒動,隻問:“人呢?有沒有傷亡?”
“目前上報零死亡。”林娜語速加快,“但西區兩棟訓練樓起火,胡軍帶人撤離時遭遇壓製火力,退守地下靶場。”
“不是巧合。”陸軒站起身,目光掃過三地時間戳,“差三十七秒,幾乎同步。這不是打點,是圍剿。”
他按下全頻指揮鍵:“啟動紅鏈協議,所有據點放棄外圍,退守地下指揮所,保留通訊與能源節點,等我下一步指令。重複,不追擊、不攔截、不對外通報。”
指令下達後,大廳陷入短暫寂靜。監控畫麵中,各據點人員有序撤離,火光映在玻璃上晃動如浪。
張濤從側門衝進來,手裡捏著一份剛打印的情報:“孫明查到三筆資金流,四十八小時前從開曼賬戶注入本地三個小幫派,每筆兩百萬,用途標注為‘安保協作’。”
“陳龍沒錢走這種路。”陸軒冷笑,“他背後有人出賬。”
馬亮接話:“我剛破譯一段境外中繼信號,編碼方式和三年前曼穀那場清洗一樣,是東南亞某退役特種部隊在操盤。”
陸軒眼神一沉:“他們請了外援。”
張濤皺眉:“可他們沒動我們的賬目服務器,也沒碰骨乾成員住所。打的是臉,不是命。”
“臉才是命。”陸軒走到戰術板前,拿起筆劃出三地位置,“他們要的是讓我們亂。一亂,就會追、會救、會暴露主力位置。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
話音剛落,李剛的通訊切入:“陸哥,南港我不能撤!對方用的是穿甲彈,明顯想逼我們還手。現在退,兄弟們士氣就垮了!”
“士氣不是靠硬扛撐的。”陸軒聲音不高,卻壓住所有雜音,“你帶人衝出去,死了算誰的?賬本?命?還是我把整個樊星閣推上去陪葬?”
李剛沉默。
“他們想看我們炸。”陸軒盯著屏幕,“那就彆炸。讓他們打,我們看。看清楚誰在背後發令,看清楚槍從哪來,錢從哪出。等他們把刀全拔出來,我們再收鞘。”
通訊切斷。
林娜低聲問:“合作商戶那邊怎麼回應?楊芳說三家酒吧被砸,員工受傷,已經有媒體在傳我們撐不住了。”
“傳。”陸軒坐下,手指敲著桌麵,“讓他們傳。但給所有合作方發加密簡報,附上三地零死亡數據,告訴他們,樊星閣的人,一個沒少。”
張濤突然抬頭:“你是不是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從他們不敢碰審計開始。”陸軒目光冷下來,“他們怕規則,就一定會回到老路——用拳頭說話。隻是我沒料到,他們敢拉境外武裝進來。”
孫明這時接入:“三筆離岸資金的中間賬戶查到了,兩家空殼公司注冊在巴拿馬,第三家……關聯人曾是陳龍十年前的財務副手,三年前‘意外身亡’。”
“活人裝死,錢才能見光。”陸軒冷笑,“查下去,順藤摸瓜,我要知道這筆錢最後是誰簽的字。”
馬亮補充:“境外信號源仍在活動,每小時定時接入一次,像是指揮中樞。如果能鎖定位置……”
“不急。”陸軒抬手,“現在動,就是打草驚蛇。讓他們以為我們慌了,亂了,垮了。等他們覺得勝券在握,自然會露出脖子。”
張濤低聲道:“可兄弟們不懂這些。他們在群裡問,為什麼不能打?為什麼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