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那條谘詢留言還亮著，光標在“發送”按鈕上方停了三秒，最終沒有按下。陸軒把截圖發進評估小組群後，關了後台，起身走向會議室。
門推開時，趙宇、孫明、馬亮、林娜、張濤、胡軍已經坐在桌邊。沒人說話，但眼神都落在他身上。陸軒沒坐下，直接把手機往會議桌一放，屏幕朝上。
“這條留言，不是機會，是考題。”他說，“誰出題，我們剛查過。現在要做的，不是答題，是決定要不要進考場。”
趙宇看著那行字：“貴司是否具備獨立處理跨國政企合作項目的能力？”他抬頭，“他們想看底牌。”
“那就彆讓他們摸到牌桌。”陸軒說，“從今天起，所有外部接觸，必須過評估小組。先篩，再應。寧可錯過，不能踩雷。”
張濤開口：“可如果我們一直不回應，會不會被當成沒實力？”
“實力不是靠說的。”陸軒走到白板前，拿起筆，“我們走的這條路，彆人沒走過。不是因為我們強，是因為我們沒得選。現在穿的是西裝，骨頭還是硬的。但越是這樣，越不能亂出招。”
他寫下三行字：
背景必查。
身份必鎖。
回應必控。
“這不是試探，是圍獵的前奏。”陸軒轉身，“歐洲能源、亞太文旅、新川科技，這三家背後都有影子。我們不能當瞎子，也不能當傻子。”
馬亮點頭：“我已經調了人手，深挖股權穿透和資金流向。歐洲能源的實際控製人羅伯特·懷特，名下兩家谘詢公司曾為意大利黑幫做過‘合規包裝’，手法和我們見過的洗錢模式一致。新川科技的資金流經開曼，表麵是跨境投資，但有兩筆回流路徑繞過了反洗錢監測節點。亞太文旅去年在東南亞的項目，備案文件被突擊檢查後，三個月內換了三家法律顧問，節奏太巧。”
孫明補充：“我看了他們公開的財務模型。歐洲能源的營收增長率連續兩年超過行業均值三倍，但現金流為負。新川科技的固定資產占比不足五分之一，卻宣稱有大規模實體運營能力。這不正常。”
張濤接話：“所以不能按常規儘調走。他們展示的，都是想讓我們看到的。得反著來——查他們做過什麼，而不是說了什麼。”
陸軒點頭：“那就用‘反向驗證’。不看他們吹什麼，看他們做過什麼。查他們過去三年參與的項目，誰審批、誰出資、誰落地。哪個環節有黑幫或灰色勢力介入，就標紅。”
林娜問：“那回應呢？如果他們繼續追問？”
“回應要有標準。”陸軒說，“不提人，不提事，不提錢。隻講能力框架，不講具體案例。你們記住，我們現在不是在賣服務，是在立招牌。招牌要乾淨，話就得乾淨。”
胡軍皺眉：“可兄弟們拚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把地盤做大？現在連麵都不敢見，談都不讓談，會不會寒心？”
“寒心比送命好。”陸軒聲音沉下來，“我們不是在退，是在換打法。以前靠拳頭搶地，現在靠文件拿地。可規則場裡的敵人，比街頭的更狠——他們不砍你，他們讓你自己掉進坑裡。”
他環視一圈：“誰覺得現在能鬆勁，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攔。但彆回來哭。”
沒人動。
陸軒走到白板前，拿起紅筆，在三家企業名字上各畫了一個圈。
“歐洲能源，關聯意大利黑幫，高風險，暫不接觸。”
“新川科技，資金路徑可疑，觀察級。”
“亞太文旅，雖有灰色操作，但項目真實落地過，具備可談基礎，列為重點監控對象。”
他放下筆：“但這不意味著能談。談之前，必須做到三件事——第一，所有對外回複由林娜統一口徑，模板經小組審核；第二，辦公室接待隻開放公共區域，合同檔案做脫敏處理，敏感信息一律不存物理介質；第三，任何人不得透露團隊成員履曆，更不準提實際控製人。”
趙宇問：“如果對方堅持要看核心團隊背景？”
“就說我們是職業經理人團隊，簽了保密協議，履曆不便公開。”陸軒說，“他們要查，能查到的都是真的——林娜表弟那三個朋友，勞動合同、社保、工資流水，全是真的。但他們和我們沒關係。”
張濤點頭：“這樣一來，就算他們深挖，也隻能挖到一層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