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信號第三次觸發,服務器心跳包再次暴露。趙宇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手指快速敲擊鍵盤,將截獲的ip段與前兩次結果交叉比對。三組地理坐標在地圖上連成一條斜線,終點指向東歐某數據中心的備用節點。他調出目錄結構中的日誌碎片,發現“projectcean7”的創建時間,恰好是樊星閣對外公布“未來工地”運行數據的兩小時後。
“他們一直在盯著我們。”趙宇低聲說,聲音不大,卻讓指揮棚內的空氣一沉。
馬亮已經接入離線終端,深挖“清道夫”中介賬戶的資金脈絡。七家境外空殼公司浮出水麵,注冊地遍布加勒比、東南亞和東歐,資金流轉路徑複雜,但最終都指向一個共同的資金池。他調出前六次“projectcean”行動的受害企業名單,逐一對比行業屬性、發展階段和市場突破點。六家企業,分彆來自智能建造、新能源、高端製造、智慧城市等領域,無一例外,都是在即將打破行業壟斷、獲得標準話語權的關鍵節點,遭遇係統性崩塌。
“不是偶然。”馬亮抬起頭,“是定點清除。”
張濤坐在另一側,正逐條核對近期所有外包服務商的人員名單。林娜將c3區倉儲區的門禁紅外記錄導入時間軸,標記出那名未登記技術人員的進出時間。張濤將這個時間點與設備簽收、安裝、激活的時間線疊加,發現所有異常設備的部署,都集中在四十八小時內完成,且經手人均為“宏科技術”派駐的“周誌遠”。
“查到了。”張濤手指一頓,“‘宏科技術’在工商係統無注冊信息,官網域名三個月前才注冊,服務器托管在新加坡,但ip歸屬地頻繁跳轉。周誌遠,手機號實名認證為江蘇某縣城居民,但銀行流水顯示,過去一年,他名下賬戶接收了七筆來自東京的跨境彙款,單筆金額五萬到八萬不等,總額超五十萬。”
馬亮立即調取資金鏈末端信息,追蹤到一家名為“健二資產管理”的平台,注冊法人代表為渡邊健二,實際控製人關聯日本山本一郎旗下產業。該平台近三年曾多次為東南亞基建項目提供“技術顧問服務”,而這些項目在交付前均遭遇係統癱瘓,承包方被迫退出市場。
“不是商業間諜。”張濤聲音冷了下來,“是職業清道夫。”
林娜將所有線索導入中央圖譜:境外服務器的攻擊時間、資金流向、人員軌跡、設備安裝節點、門禁異常記錄、威脅郵件發送時刻。數據在三維模型中自動連接,形成一張龐大的網。網心是“projectcean7”,七條資金線從不同方向彙聚,五條技術攻擊路徑並行推進,三條人員滲透線路交錯穿插。整個行動,從策劃到執行,精確到小時,甚至分鐘。
陸軒站在大屏前,目光掃過圖譜的每一個節點。他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空氣在凝固。
“這不是衝我們來的。”陸軒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像鐵錘砸在冰麵上,“是衝所有想變的人來的。”
他抬起手,指向圖譜中的“cean1”到“cean6”。六家企業,六個行業,六次看似孤立的崩塌,背後是同一張網,同一套流程,同一個目的——維持舊秩序,扼殺新可能。
“他們不要競爭。”陸軒的手指劃過屏幕,“他們要清場。”
指揮棚內一片死寂。趙宇盯著芯片協議模型,突然意識到什麼:“如果我們沒發現後門……如果我們在標準輸出時全麵部署這些設備……”
“整個係統會被遠程接管。”馬亮接上,“施工設備失控,數據倒流,項目癱瘓,信用崩塌。我們不是輸在競爭,是死在起跑線上。”
張濤調出樊星閣三大試點項目的地理分布圖,與“cean”前六次目標的位置對比。c3區是技術研發中樞,g2區是資金結算核心,d7區是標準輸出門戶。這三個點,恰好是樊星閣從執行者躍升為規則製定者的三大支點。
“他們知道我們在哪變強。”張濤聲音發緊,“所以專挑這些地方下手。”
陸軒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如刀。他調出“清道夫”攻擊模式的時間軸,發現每一次行動,都發生在目標企業獲得重大突破後的四十八小時內。數據發布、峰會邀請、標準立項、融資落地——這些本該是慶祝的時刻,卻成了死亡倒計時的起點。
“他們不是等我們犯錯。”陸軒聲音低沉,“他們是在等我們成功。”
林娜看著圖譜中那七條資金線,突然發現一個規律:“七家出資方,分彆來自不同國家,但都與五家國際建築巨頭存在股權關聯或長期合作。其中三家,曾公開反對‘未來工地’模式,稱其‘擾亂行業秩序’。”
馬亮迅速調出這五家巨頭的年報與戰略動向。過去兩年,它們的市場份額持續下滑,利潤增長率低於行業平均。而樊星閣的崛起,直接衝擊了它們對施工標準、設備采購、人力成本的控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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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受損。”馬亮說,“但不敢正麵競爭,就聯手清場。”
陸軒站在大屏前,雙手撐在控製台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沒有憤怒,沒有咆哮,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敵人不是某個組織,不是某個對手,而是一整套不願改變的體係。他們用金錢、技術、黑幫、間諜,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專門絞殺那些試圖破局的人。
“他們以為。”陸軒緩緩開口,“隻要把我們打下去,秩序就能回到從前。”
他直起身,轉身麵向所有人。
“但他們忘了。”
“我們不是第一個想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