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公公躬身稱是,手中拂塵一甩,走下台階,笑吟吟朝秦幼卿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幼卿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仿佛根本不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
等人離開。
殿內隻剩下頌帝一人,他臉上慵懶一點點消失,眼神又淩厲了起來,說道:
“將太子和滕王叫進來。”
守在門口的侍衛應聲而去,少頃,在火把與宮燈的映照下。
一身黑紅狐裘的太子,與錦衣少年滕王並肩踏入大殿,躬身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身後的殿門也關閉合攏。
頌帝“恩”了聲,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先看向了二兒子滕王,說道:
“聽聞是你將出逃的景平皇後帶回來的?”
滕王在外跋扈囂張,但在親爹麵前乖順如鵪鶉,不敢抬頭,道:
“是。兒臣得知後,火速前往,幸好未出大事。”
小王爺謹記昭慶的叮囑,隻字不提此事上,昭慶與李明夷的存在,也半點不提與嚴寬搶人的衝突。
果然。
頌帝對他的回答頗為滿意,聲音中也多了一抹讚許:
“做的不錯,你也是長大了。”
滕王恭恭敬敬:“能為父皇分憂,乃兒臣本分。”
“恩,”頌帝點頭,目光又挪向太子,語氣冷了幾分:“你去追捕景平,結果如何?”
太子眉眼低垂,恭敬道:
“回稟父皇,兒臣無能,今晨查到景平一行人逃出城門,兒臣與秦重九統領追隨一路,卻不想,隻在京郊樹林中找見一架驢車,與些許他們的隨身物件,至於景平小皇帝,與西太後,端王等人,卻不見蹤影。”
“不見蹤影?!”
“是。兒臣一整日,都在城外四下尋覓,方圓數十裡掘地三尺,卻依舊並無所獲,那群人,仿佛憑空消失一般。秦統領懷疑,可能是有強大異人接應,將其帶走。”太子解釋道。
頌帝麵沉似水,一言不發,隻是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殿內氣氛沉重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
“異人?”頌帝終於緩緩開口,“是護國寺的鑒貞和尚,還是李無上道?”
太子硬扛著壓力,額頭見汗:
“護國寺一直派人盯著,鑒貞大師不曾離開。至於那女國師,若返回京城,以其霸道性格,隻怕不會隻救人走這樣簡單。”
頓了頓,他補充道:
“南周朝廷畢竟底蘊深厚,兒臣聽聞,大內都統裴寂並不在京師,而去江湖辦事,或是此人出手,也未可知。”
頌帝神色陰鷙,全無接見秦幼卿時的溫和,他沉聲道:
“不管是誰,膽敢搶走景平,便是與我為敵,與我大頌為敵!即日起,傳令下去,通告天下,南周改頌,凡不遵從者,悉數殺之!此事交由杜漢卿、陳龍甲、徐茂、白師道率兵主辦!”
“下令黃喜、姚醉負責內外偵查景平一行人下落,以及逃竄的南周舊臣,凡窩藏者,株連三族!凡有檢舉者,重賞!務必重視吳珮所轄區域!”
“滕王,你稍後去知會你母妃,要拜星教在江湖中搜捕景平下落,朕準地方官府配合洪神通,便宜行事!”
“太子,你此事督辦不力,然念及你過往功勞,暫不處罰,宋、李兩家之後入京,你去接待。”
“如今大局已定,禮部即日起籌備登基大典,城中須儘快安定,恢複秩序,你二人身為兄弟,當通力合作,可聽清楚了?”
太子、滕王皆精神一震,齊聲應和:“兒臣遵命!”
頌帝大手一揮,兩個兒子如釋重負,慌忙告辭。
等大殿中,再次空無一人,頌帝靜靜坐在龍椅上,大手摩挲著玉璽,眼神飄遠,聲音嘲弄:
“景平?不足……為慮。”
……
……
次日一早,寧國侯府。
“阿嚏!”
李明夷推開廂房門,迎著冷風,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誰念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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