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悠看著顧愴認真的眼神,鼻尖一酸,眼淚又差點掉下來,卻還是用力點了點頭。車窗外的霓虹飛快後退,車廂裡很安靜,隻有空調的微弱聲響,還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安穩得讓人心安。
灼夜
車子駛進小區時,夜色已濃得化不開。顧愴熄了火,沒立刻下車,而是先俯身替許悠悠調整了座椅靠背,又從儲物格裡翻出條薄毯,輕輕蓋在他腿上。“再等兩分鐘,我去開單元門。”他揉了揉許悠悠的發頂,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剛才在酒吧的暴戾像被夜色濾去,隻剩眼底未散的心疼。
許悠悠點了點頭,手指攥著蓋在腿上的毯子。車廂裡還留著顧愴身上的雪鬆味,混著空調的涼意,驅散了最後一絲殘留的恐懼。他看著顧愴下車的背影,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寬厚的肩膀繃得不算緊,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沒等多久,顧愴就繞到副駕駛這邊,拉開車門時還不忘用手擋在車門框上,怕許悠悠碰頭。“能走嗎?”他伸手扶人,指尖碰到許悠悠的手腕時,特意放輕了力道——那裡還留著張總攥出的紅痕,像道刺目的印記。
許悠悠借力起身,腳剛落地,膝蓋卻沒穩住,踉蹌了一下。顧愴連忙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人半扶半抱在懷裡:“還是我抱你上去吧。”沒等許悠悠反駁,他已經打橫抱起人,腳步穩得像踩在平地上。
樓道裡的聲控燈被腳步聲喚醒,暖黃的光一層一層亮起來。許悠悠摟著顧愴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那聲音像鼓點,敲散了心底最後一點慌亂。他偷偷抬眼,看見顧愴的下頜線繃得很直,耳尖卻泛著淡淡的紅——明明剛才在酒吧裡像頭失控的猛獸,此刻卻因為抱了他而有些緊張。
開門的瞬間,玄關的感應燈亮了,暖光漫過一室整潔。顧愴沒把人放在沙發上,而是徑直抱進臥室,輕輕放在柔軟的床墊上。“你先坐著,我去拿醫藥箱。”他替許悠悠拉了拉毯子,轉身快步走向書房。
許悠悠坐在床邊,看著這間熟悉的臥室——淺灰色的窗簾,原木色的書桌,還有床頭櫃上他上次落下的筆記本,處處都透著顧愴的細心。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紅痕已經有些發紫,剛才被張總扯過的領口還沒整理好,露出的鎖骨處也有片淡淡的紅印。正愣神時,顧愴已經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手裡還多了件乾淨的純棉睡衣。
“先把衣服換了吧,穿這個舒服。”顧愴將睡衣放在床邊,又打開醫藥箱,拿出碘伏和棉簽。他蹲在許悠悠麵前,抬頭看他時,眼神裡滿是小心翼翼:“我幫你擦藥,會有點疼,忍一下。”
許悠悠點了點頭,看著顧愴用棉簽蘸了碘伏,輕輕碰在他的手腕上。微涼的觸感傳來,帶著點刺痛,他下意識地縮了縮手,卻被顧愴輕輕按住。“彆動,擦完就好了。”顧愴的聲音放得很柔,指腹偶爾蹭過他的皮膚,帶著安撫的溫度。
擦完手腕,顧愴又去看他的鎖骨。他抬手,指尖剛碰到許悠悠的衣領,又頓住了,抬頭問:“我幫你把領口整理一下,行嗎?”得到許可後,才輕輕將敞開的西裝領口扣好,動作輕柔得像在處理易碎的瓷器。
“好了,”顧愴收起醫藥箱,又轉身去浴室擰了熱毛巾,遞到許悠悠手裡,“擦擦臉吧,會舒服點。”
許悠悠接過毛巾,溫熱的觸感敷在臉上,驅散了殘留的淚痕和疲憊。他擦完臉,抬頭看見顧愴正站在衣櫃前,替他找乾淨的襪子,背影認真得有些可愛。突然想起剛才在酒吧,顧愴為了他,連唾手可得的合同都能放棄,甚至差點鬨出人命,眼眶又開始發熱。
“顧總,”許悠悠輕聲開口,聲音還有點沙啞,“今天……謝謝你。”
顧愴轉身看他,手裡還拿著雙白色的襪子,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跟我說什麼謝謝?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委屈。”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格外認真,“以後我再也不會帶你去那種場合了,不管什麼合同,都沒你重要。”
許悠悠看著他的眼睛,那裡映著臥室的暖光,滿是真誠。他突然鼻子一酸,沒忍住,伸手抱住了顧愴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顧愴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回抱住他,手在他的背上慢慢拍著,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我有點怕,”許悠悠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點鼻音,“剛才在包廂裡,我以為……”
“沒有剛才了,”顧愴打斷他,聲音堅定,“以後有我在,沒人能再欺負你。”他低頭,下巴抵在許悠悠的發頂,呼吸拂過他的發絲,“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粥,你先躺著休息會兒。”
許悠悠點了點頭,鬆開手時,眼眶還是紅的。顧愴替他拉了拉被子,又將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才轉身走出臥室。沒一會兒,廚房就傳來了輕微的聲響——洗米的聲音,開火的聲音,還有抽油煙機的低鳴,那些細碎的聲音像首溫柔的歌,填滿了整個屋子。
許悠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裡漸漸暖了起來。他知道,剛才那場噩夢般的應酬已經過去,而身邊有顧愴在,以後再也不用害怕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愴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粥是小米粥,上麵還撒了點切碎的青菜,香氣撲鼻。“起來喝點粥吧,墊墊肚子。”他將粥放在床頭櫃上,又扶著許悠悠坐起來,在他背後墊了個靠枕。
許悠悠接過碗,溫熱的粥滑進喉嚨,驅散了身體裡的涼意。他小口喝著粥,抬頭看見顧愴正坐在床邊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笑意。“好喝嗎?”顧愴問。
“嗯,好喝。”許悠悠點頭,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等許悠悠喝完粥,顧愴收拾好碗,又回來替他掖了掖被子:“早點睡吧,我就在客廳,有事喊我。”
“顧總,”許悠悠突然開口,叫住了他,“你……能不能陪我一會兒?”說完,他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耳尖悄悄紅了。
顧愴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了下來。他沒靠得太近,隻是保持著一個讓彼此都舒服的距離。“睡吧。”他輕聲說。
許悠悠閉上眼睛,身邊傳來顧愴平穩的呼吸聲。那聲音像種安心的信號,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夢裡沒有了張總的猥瑣嘴臉,隻有顧愴溫柔的眼神,和滿室的暖光。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灑下淡淡的銀輝。臥室裡很安靜,隻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溫柔而安穩,像在訴說著一場未完的守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就說親媽就不適合寫這些!一碰到哪怕帶點車的情節,我這心跳快得都不行不行的,手更是軟到不行!在鍵盤上敲字都發虛,滿腦子都是“不行不行,我崽不能受這委屈”“這尺度絕對不能超”!
親媽是真的受不了這種要揣著小心思拿捏分寸的內容,寫完臉都發燙!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碰這類橋段了,隻想安安穩穩寫他們日常相處的軟萌劇情,絕對不再往車上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