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馨不大放心。
海鮮也堵不住她的擔心,就在她的擔心中,陳琛陪著林朝夕登機了,為了掩飾,他們還跟幾個跑廠家盯生產的員工一起,實際上,去的是不同的地方。
陳琛很激動。
結婚一年,去年林朝夕要去國外過年,沒能帶回家,媽媽覺得遺憾,這次回去,是第一次回家。
登機等待中,得瑟的陳琛又打電話又發視頻,摟著林朝夕給他媽看。
林朝夕也不敢讓陳母知道自己跟陳琛離婚了,嘴甜得不行。
整個行程中,再沒了彆人,一路上林朝夕偎依著陳琛,把秀發埋在他身上。
陳琛也想了很多的事情,但因為飛機起飛,氣壓並不平衡,但他沒有選擇跟林朝夕說,而是一遍一遍問她:“有沒有不舒服呀,你會不會想吐?”
林朝夕不停搖頭。
人體質是有區彆的。
馬上就三個月了。
因為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醫生那邊雖然開了地屈孕酮片,但保胎的雌激素據說一吃就不能停,最忌諱激素水平劇烈波動,她也沒吃,孕吐隻在前一段有一點,並不嚴重,現在都有一種一點事兒都沒有的錯覺。
到西北的距離遠。
漫長的空中旅程,讓她有一種勸陳琛接他媽到新市的衝動,但話到嘴邊沒說,把人接去,二人分居,她找不找她兒媳婦?
她張了張口,問陳琛:“媽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陳琛說:“不會的。大城市的姑娘,嬌滴滴的,我媽說不定覺得我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然而話說出來。
兩個人又都不高興了,現在都離婚了,祖墳還在冒青煙嗎?
下了飛機,是陳琛的表哥開了輛雜牌小車來接的人,三十多歲的人就發福了,又高又胖。
看到陳琛老遠揮手,等到了跟前,突然對著林朝夕微微發愣:“你是?夏娟嗎。”
林朝夕猛地扭過頭去,看向陳琛。
陳琛嚇一跳,連忙解釋說:“董濤,你什麼眼力勁,你認錯了人,什麼夏娟?”
林朝夕盯著陳琛,猛地甩開他的手,問他:“夏娟是誰?跟我長得特彆像是不是?”
陳琛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高中同學。
自己喜歡過人家,偷看過彆人的日記,跟著彆人回家,被人告訴過老師,還被人家男朋友揍過。
後來高中快畢業的時候,學校到郊外拍畢業照,夏娟非要站在大石頭拍照,沒站穩,掉河裡了,作為舔狗,陳琛跳進去,嗆著水把人家拽出來。
人家沒事兒,他大病了一場。
夏娟因此對他一改態度,暑假到了他們家幾趟,因為不在一個地方上大學,就沒有再聯係。
上了車,腰裡被擰著肉,董濤看不到,還跟煽風點火一樣講述:“我以為這貨有錢了,最終把夏娟娶了呢。”
林朝夕狠狠地剜陳琛兩眼:“他是不是特彆喜歡夏娟。”
再不能任由表哥胡扯了。
陳琛說:“董濤。你什麼眼神呢你,啊,我媳婦不比她漂亮一百倍嗎?眼睛比她大,鼻子比她尖,身材比她好,個子還比她高,就是中學時候的同學而已,你就不分人了,咋可能認錯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夏娟餘情未了,才娶的我老婆呢。”
董濤醒悟了,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聽人說,前幾天夏娟到你們家去……”
服死。
陳琛捂著腦門:“哥。咱們這邊,二十八九歲不結婚的女人多嗎?你覺得夏娟例外,跑到我們家找我?我給你說,今天我老婆要是讓我跪搓衣板,我他媽的拉著你跟我一起跪。”
林朝夕氣笑了。
含慍看了陳琛一眼。
回到家,陳母董心音接在大街上。
她已經五十多歲了,西北這個季節有點冷,穿著老米色的不收腰夾克,瘦瘦的,頭發花白,一見麵也是突然來了一句:“每次通電話,視頻的時候看不真切,這咋看著長得那麼像夏娟。”
陳琛直接蹲地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