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最終還是去上班了。
他想的是去了之後,能多記幾個同事的電話,將來若有財務上的需要,可以和彆人聯係。
到了單位,發了一圈零食,正男男女女打成一片,忽然身邊沒了音,眼神下的幾位同事飛快坐好。
扭頭一看,是徐蕙蘭在身後站著呢。
這還不打緊,她身後還帶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竟然是夏娟。
另外一個依稀像是夏娟的弟弟,因為很多年沒見,所以並沒有敢認。
陳琛給徐蕙蘭打了聲招呼,想假裝不認識夏娟,該乾什麼乾什麼去,沒想到遞眼神也不行,夏娟胳膊一伸,問陳琛:“你裝什麼呀,往哪走了,你在徐總這兒上班呀?”
徐蕙蘭意外了一下:“你們認識呀,陳會計是在我們這兒實習。”
陳琛隻好點了點頭。
夏娟柔聲跟他說:“沒事,我都忘了你是財會專業的,剛回來,起點低不要緊。”
陳琛苦笑。
我一個理工男,本身是學機電一體化的,你要是不忘,你記的都是啥?
後麵確實是他弟弟,身子前傾給陳琛握手,笑著說:“我記得你,你是我姐的同學,我是夏言呀。”
他們一起去辦公室了。
陳琛回到位置坐下,翻看一些材料。
李靜又要出門,惦記他的車,來找他。
本來可以避走的,如果車在的話,他苦笑一聲,告訴說:“我車借出去了,今天上班沒開車。”
心裡隱隱懊惱。
要是今天開車了,帶著李靜出去,不是完美避開他們了嗎?
辦公室的人漸漸走得差不多,會計事務所和律師事務所又不一樣,律師必須要在律師事務所從業,而財會人士卻不是。
大家更鬆散,約束力更加低下,比方說李靜,如果有哪個小公司希望聘請她做外賬會計,她有證的話,就偷偷去乾了。
不知道大城市的會計師事務所是怎麼工作的,要不要協同,徐澤會計師事務所,就是談了一大堆單位,然後給他們的會計劃分誰管哪一家,誰管哪一家,所以上班時間,大家借口跑去外聘單位看看也好,出去辦業務也罷,總能找到理由,很快走得沒人了。
陳琛就感覺自己是唯一剩下的那根雜草。
徐蕙蘭的辦公室隱隱傳來說笑聲。
門開了,徐蕙蘭出來,她的小咖啡機彈丸沒有了,應該是茶具也沒水,喊人送水。
陳琛一看沒人,自覺要落到自己頭上,電光火石之間,連忙一彎腰,躲到了桌子下麵,讓辦公桌擋著自己向外移動。
開玩笑,你們在裡頭談天說地,我要像小服務員一樣給夏娟送水沏茶?
徐蕙蘭就看什麼人嗖一下不見了,繞著成排的辦公室尋找。
陳琛一路潛行出去。
最終還是被徐蕙蘭發現了。
一到外麵,剛站起來,身後就傳來徐蕙蘭的聲音:“姓陳的。”
她竟然一路追出去:“你以為我看不到你人呢?你那麼大的人了,我讓你送桶水進去,你跑什麼呀,可笑不可笑,竟然爬著走了。我是你老板,讓你把外頭的純淨水送進去,都喊不動你嗎!”
丟人呀。
陳琛隻好回頭:“不好意思,我沒聽到,既然徐總都這麼說了,肯定是喊得動我的。”
路過時,陳琛還聽到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腦後有反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