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晚家,除了葡萄酒,陳琛還是買了兩瓶茅台,本來他是想隻帶一件葡萄酒的,欺負人家不知道他們家葡萄酒成本。
但走在路上,總覺得自己帶的東西價值少了點兒,總覺得虧欠蘇晚點什麼,總覺得人家的真心換的是自己的市儈,就折回去買了兩瓶茅台回來。
對他來說,一件葡萄酒市場上賣價雖高,成本卻不過百。
蘇晚卻更喜歡葡萄酒,抱著一瓶要在飯桌上喝,給人說:“我最喜歡這個牌子的葡萄酒,甜甜美美的,不像其它紅酒那樣難以下咽。”
見到蘇晚的爸爸了。
他五十多歲,穿著一件白襯衫,像街邊隨處可見的退休工人,眼角皺紋裡似乎嵌著煙漬,卻藏著鷹隼般的銳光,一見麵陳琛就被刺得生疼。
他並未流露出高興或者不高興,審視著陳琛,似乎把他看到骨子裡,伸出一隻手,跟陳琛握了一下手,就感覺手上耩子好粗糙,尤其是食指第二關節側麵,有種刮人的感覺。
就是一條腿有點瘸。
蘇晚的媽媽也出來了,看著就像一位農村婦女,黑中帶點胖,但是眼神柔和,見人嗬嗬就笑。
蘇父把眼神掃向陳琛帶的酒。
等坐下,他拿著電視劇中李幼斌的腔調說:“陳琛是吧。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結婚了沒有?”
太好了。
問得好。
陳琛說:“我是做生意的……”
蘇晚更正說:“騙人,準確說,應該是無業,之前有可能是個會計。”
她爸瞪她一眼,要求說:“聽他說。”
陳琛說:“我是做生意的,長年在新市做生意,新市那邊生意不好做,去年就回來了,回到咱們這兒之後,也是沒什麼生意可以做,之前在咱們這兒買了個酒莊,也給我老婆了。我是結婚了的,孩子還不到半歲,我和蘇晚隻是朋友,沒有彆的關係,之所以成為朋友,一是回老家之後老出事兒,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老進局子,二是陳年呀,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那個人人品不行,我讓蘇晚多防備他一點兒。”
蘇晚連忙告訴說:“他已經離婚了。”
陳琛說:“沒離婚,年輕夫妻鬨矛盾,過兩年就又和好了。”
蘇父問:“那你經常跟蘇晚送花是幾個意思呀?”
啊?
我們這邊的人還這麼保守嗎?
陳琛連忙說:“送的是康乃馨,不不,說錯了,是百合花,主要是?讓她高興。”
蘇父跟強頭一樣問他:“你憑什麼讓她高興?”
陳琛被問住了,手都拿出來比劃。
蘇晚撒嬌說:“爸?”
蘇父說:“她定了門親事,你給她破壞掉,然後你又趁著她心裡空虛,給她送花,理由是讓她高興,你覺得你這樣對嗎?啊?我也把你給看了一遍,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愛玩弄女性。”
蘇晚聽不下去了,又喊了一聲“爸”。
蘇父嚴厲地說:“你彆說話,彆看你現在是派出所指導員,那是你的學曆高一點,論做警察,你遠不夠格,我問你,這一件葡萄酒,我看小商店近千塊了吧,還兩瓶茅台,普通人兩個月工資沒了,你怪舍得呀。”
蘇晚申辯說:“爸。這怎麼也成問題了呢,這是我讓他買的?”
蘇父問:“你為什麼讓人家買那麼貴的酒呢?非親非故,看望一位泛泛之交,也沒見過麵的長輩,帶這麼貴重的禮。這都夠著賄賂了。”
陳琛看向蘇晚。
蘇晚大聲說:“我給他付的錢好吧?”
蘇父說:“那更是問題了,他來看我,帶的東西你掏錢,還是來看我的嗎?”
蘇母現出尷尬,也趕緊勸:“少說兩句好吧,兒大不由娘,沒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