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光來到,還帶了倆兄弟,讓人站在外頭,自己拎著包,低頭進來見陳琛。
他不算是龍河礦業上的人,是開農場的,脖子裡戴著一大條金鏈子,陳琛起來跟他握手,觀察著阿誠,之後又讓阿誠出去。
隻剩兩人的時候,包廂內的ktv還有選的歌在播放,王建光急於跟陳琛談事情,陳琛則給他說彆著急,交給了他一柄麥克風,要跟他合唱歌曲。
陳琛的歌是唱得極好的。
他最初打動林朝夕,就是喊林朝夕出來玩,一大群人在ktv,他深情演唱了一首《紅玫瑰》,ktv打分100不說,音色動聽,感人肺腑,到結尾的時候,人突然口銜一枚紅玫瑰,衝向茶幾,從ktv的茶幾的這頭直接滑跪到那頭……
林朝夕當時覺得好驚豔呀,她這種藝術生也沒在同學中見過這種貨色,手舞足蹈就把紅玫瑰接上的。
其實?
都是陪客戶唱歌唱多了。
今天他選了一首《兄弟》,有借王建光唱給王建春的意思。
唱到“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王建光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嚎嚎得不像是人腔。
唱完之後,兩人各自推了一玻璃杯烈酒,又唱了一首《桃園結義》。
再喝酒,陳琛打著酒嗝,拍著王建光說:“你哥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問了,能不能回來不好說,今時不如往日,兄弟你懂嗎?”
王建光其實不太在意他哥。
他哥還在,輪不到他來掌管他們那個團夥,但陳總看起來如此重情重義,他不能不跟著裝深情,半跪著陳琛敬酒,跟想磕頭一樣,說:“老大呀。人家都避還來不及,隻有你想著救我哥呀。您要是能把我哥救出來,我兄弟二人的命就都是你的。”
陳琛躺回沙發上。
他說:“省裡的政法委書記的小外甥女我認識,叫黃嵐,我給她打過電話了,我問他100萬行不行,人家光給我打哈哈,我加到200萬,人家才說可以試試,今時不同往日,法製健全,沒那麼容易撈人,我還在想不行的話,給人家送個五六百萬,你覺得呢?”
王建光懵了。
他說:“我哥賬戶和資產,現在恐怕已經動不了呀,這五六百萬不好湊。”
陳琛說:“公司給你墊300萬,你自己出300萬,你哥要是放出來了,無罪釋放,財產和資產也沒有理由凍結,你覺得呢?你這個弟弟,該不會是想放棄你哥哥吧?”
他拿出手機,打了曾依然的電話,打通了,張口道:“黃嵐。我。你陳哥。那個事兒600萬,你包放人不?”
ktv也吵,他捂著電話一陣高聲大嚷,然後掛了,給王建光說:“我還說到你哥家給你嫂子說呢。你今天過來了,就先給你說一聲,600萬也不保準,但把握大多了。”
王建光問:“金礦那邊?”
陳琛說:“最好是你哥能出來,你哥不出來,公司那邊都是元老,誰都不服,有人已經說了,他願意上交65公斤黃金。你們才能交來三十多公斤,你覺得我能怎麼辦?”
王建光愣了一下,問他:“誰出價出到65公斤?”
陳琛說:“我不知道,老沈組織人開的會,我這個老板畢竟是新的,我缺自己人。這種事情,從道理上,從利益上,從老沈提前拉上大多數人開會上去講,我都不好插手了。”
王建光一臉失望。
陳琛直勾勾地看著他。
王建光應該都後悔沒有去找沈總。
但既然來了,小金魚都在手包裡,許出去了,到這兒覺得老板做不了主,掉頭撤了?
他連忙說:“我相信不管沈總再怎麼樣,他也不是老板,到最後還是得老板說了算。”
陳琛站起來,把音響徹底關掉,因為隔音效果好,包間安靜得可怕。
陳琛說:“我對老沈也不滿,他做常務經理做得久,大家都覺得他人好,人奉公守法,兩袖清風,我不開玩笑,我自己下去問,彆人說的,你不這麼認為呢?”
王建光哈哈就笑,聲音像是烈酒泡過的,猖狂中透著沙啞:“他奉公守法?兩袖清風?老板這你也信,就他貪。”
陳琛說:“口說無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