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不斷響起槍聲,天已經黑下來,槍聲在黑夜裡如此清脆。
陳琛被民警和兄弟們塞到車裡,忽然這一刻,他極擔心蘇父和蘇晚,很快有民警回來,大聲要求說:“嫌犯使用的是步槍,所長不讓等救護車,除了民警,讓所有人都撤離。”
到了醫院。
老賀就不在了。
那一槍打得真準,恐怕隻有神槍手才有那樣的水準。
陳琛由曾依然推著,焦心不已。
他手裡捧著手機,好想跟蘇晚打電話,又怕她在追擊,打去電話,是關心她也是害她,老賀同事的哭聲和報喪電話都過去了,屍體確認死亡後,也被推走,醫院裡靜悄悄的。
這一瞬間,他記起自己見到蘇晚的第一麵,警服筆直,短發利落,幾縷碎發無風自動,容光煥發。
二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也不斷湧上心頭。
他真的有點後悔給蘇晚請求那麼多,以至於蘇晚帶著幫自己的心思去了龍河派出所。
老賀死了。
一定意義上是他害的,因為他怕程雙華快速促成交易,在老賀抵達之後,選擇讓電視台對他做出了采訪,從而借助輿論散播消息。
如果沒有電視台的采訪,這一切應該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不會有人煽動礦工和村民,用來阻止礦場關停,更不會直接造成老賀被槍殺。
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敢跟彆人講自己當初的心思嗎?
曾依然勸他說:“我們回去吧。你都是做老大,不要在人前顯得那麼憂愁善感。你那個手下叫阿誠是吧,他人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吧。”
陳琛想想也是。
咱這個人渣需要展現多愁善感的一麵嗎?
由曾依然推著下樓,剛走到大廳,迎麵就是一排警察,有人走來跟前,要求說:“陳總你好。跟我們走一趟吧。”
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這不是做老大應該去承擔的嗎?
現在誰不懷疑你?
進了市局,就有警察向他問話,警察已經做了摸底調查,問他也不是無的放矢。
隨著他的講述,一名女警質疑說:“就算你沒想過阻撓關停礦場,你也沒必要坐著輪椅趕過去吧?你趕過去,賣力勸阻村民和曠工,是為了擺脫你自己身上的嫌疑嗎?”
陳琛淡淡地說:“是怕釀成群體性事件,而且是龍河派出所所長蘇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的。”
另一位警察問:“她讓你去你就去?”
陳琛覺得自己有點說不清。
他隻好說:“作為市民,警察讓你配合,幫忙,你能不去嗎?”
警察說:“不是傳喚性質,你可以不去,你可以說你無能為力,你為什麼就去了呢?”
陳琛無奈說:“我被懷疑是幕後之人,竟然是因為我去了,如果我不去,反而合理了?”
他主動說:“問點有實質意義的事情吧,彆問這些你們揣測的,沒有根據,也沒有證據。”
警察又問:“經過調查發現,三年前你就購買了51的股權,那時候為什麼不見你露麵。"
陳琛陷入沉默。
適合不適合對他們說真話呢?
猶豫片刻,在警察的催促中,他最終告訴說:“三年前我也沒想到我買股權買成大股東了。我在外地工作,回到老家之後,經手人才告訴我,他給我買了51的股權。”
女警察嗤之以鼻:“誰信呢。經手人是誰?”
陳琛又陷入沉默。
他最終回答說:“程雙華。”
警察問:“他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