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市,節奏太快,夜晚睡得晚,陳琛很少能起得來弄早飯,以至於夏娟說懷孕了不能不吃早飯,他想起林朝夕就愧疚,這一次回來,鬼使神差就生出念頭,想養成做早餐吃早飯的習慣。
阿誠來到時,他正好早飯做好。
阿誠隻有二十四、五歲,大專畢業,在礦業公司都算是高學曆,人高高大大,正是旭日陽剛的年齡,麵部棱角分明,戴著墨鏡,牛仔褂裡頭的t恤被胸肌撐得鼓鼓的,英俊得陳琛都有點妒忌,麗。
陳琛笑著招呼阿誠坐下吃早飯,自己上樓去幫助蘇晚起床。
把蘇晚抱下樓,放在輪椅上。
她看有人,不免顯得害羞,輕輕叫道:“要不我先去看一會兒電視。”
陳琛笑著說:“不要緊,阿誠是自己人,就跟咱們自己的弟弟一樣,不會看你笑話的。”
阿誠正在吞咽一塊麵包,叫了一聲“嫂子好”,說實話,估計他現在也不知道哪個是他嫂子了。
陡然,他打了個激靈:“蘇警官?”
陳琛說:“認出來啦?出去管住嘴,彆亂說,蘇晚受我連累,現在成這樣了,我不能不管她,過幾天我們籌辦婚禮,你來給我當伴郎怎麼樣?”
阿誠口中說著“好呀、好呀”,卻露出古怪的表情。
陳琛把蘇晚推到餐桌旁,自己坐在她旁邊,服務她吃飯,順口問阿誠:“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公司已經群龍無首一個多月了。
陳琛進去又出來,寧總、沈總是進去出不來了。
財務被換成了陳琛的人,陳琛扶植阿誠開辟了個生產部,直接對接第三方hr機構,隻保證一線生產和工資發放,其它薪酬暫時停掉,使得龍河礦業亂成一團,有一種窮途末路的跡象。
因為有人在公司辦公樓鬨過事,陳琛把財務撤出來,另外安置辦公。
阿誠說:“老大們看公司這個樣,都搶金礦,有人入股王建光,有人入股薛六。老大你安排我保生產,保一線員工,我就在跟那家人力資源公司一起合作,隻關注生產。”
其它礦要通過生產資料市場換錢,沈總的人進去之後,這條銷售渠道出了問題,大家幾乎都放棄了,金礦成了唯一能直接換錢的項目,陳建光和薛六爭出白炙化。
龍河礦業的經營策略其實一直是霸礦。
因為一些不正當原因,公司拿的有探礦權和采礦權,反正有礦就去占,大小都去占,連花崗岩礦都不放過,占了之後,然後再包給采花崗岩的建材生產商開采。
陳琛多次研讀公司的材料和經營數據,確信他們這一帶主要是鎳礦、銅礦和這二者的鈷、鉑伴生礦。
但問題是,公司生產技術落後,隻能浮選之後,用火法熔煉硫化鎳,伴生的鈷和鉑根本分離不出來,甚至生產上隻能生產低純度鎳鋶,所以要麼配套給幾家成規模的礦業公司,要麼弄去生產資料市場。
越是技術落後,越是不重視,所以也沒發展成自己的主業。
眼看著裡頭黑社會成分大,陳琛也不想投入,他在尋思怎麼分家,把無關緊要的什麼芒硝礦,花崗岩礦這些都分家撇出去,自己更新設備,拿下金礦,鎳礦,銅礦,分離伴生礦,專心做有色,走專精路線。
現在借人進去了,撒手不管,也是在倒逼股東和各位大哥們。
他來一句那就好,就不說話了,磕了雞蛋後,碾了雞蛋皮,剝給蘇晚。
蘇晚卻支棱著耳朵,希望他們多講一點兒。
阿誠追問:“老大,你回來,他們還都不知道,您今天去不去公司?”
陳琛更正說:“彆開口老大閉口老大的,阿晚聽了都彆扭,公司都是老大,我們是做生意呢,還是混社會?時代不一樣了,不順勢而為,跟他們一樣隻知道占礦,打打殺殺的,遲早被淘汰。今天我不去,我還要帶阿晚去家政公司請護工,順便逛逛街。”
阿誠走後,蘇晚一個勁詢問:“你不去公司行不行?聽阿誠說,你們公司現在那麼亂,你不虧錢嗎?要不你把我留在家裡看電視,該去忙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