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夕吃完飯,還沒回去,就接到顧園的電話。
顧老先生讓她去一趟,何寧開車來到,林朝夕還是希望蘇晚陪自己一起去,又擔心曾依然一個人回去不高興,先送她了一下。
再到顧園,顧老先生已經不耐煩了,身邊的何伯作為嘴替,跟林朝夕說:“讓你來你就趕緊來,那個陳不慎,真不是個東西,把你爺爺氣個半死。”
林朝夕緊張了一下:“不合作了?”
顧老爺子沒讓何伯嘴替,沒好氣地說:“哎,你們不懂,該合作還要合作。”
他問林朝夕:“在合作上,你額外承諾他們什麼了嗎?”
承諾了嗎?
林朝夕愕然道:“沒有呀。”
還要解釋,顧老爺子舉手說:“好了。不說了。是這樣的,這個陳不慎性格極其乖張,生意場上霸道強勢,不把我們顧氏放在眼裡,我們是有誠意跟他們合作的,但我們也要防一手,如果他對咱們不滿意,不合作了,撤了,我們這邊有沒有獨立運作的把握?這是爺爺做生意多年的一個習慣,未慮勝先慮敗嘛。”
林朝夕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合作失敗的預兆嗎?
林朝夕問:“您這邊問傾城姐了嗎?”
顧老爺子說:“我問她乾什麼呀?就因為讓她知道了我們合作的事情,顧傾城去找陳不慎談,被陳不慎羞辱不說,陳不慎一個勁兒拿這個事兒說事兒,說我們違背保密協議,不值得信任。”
林朝夕一點不站顧老爺子這邊。
為啥自己被派去解決瑞獅國際的問題,又為啥自己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努力,拿自己和前夫的人往裡頭填都解決不了問題,甚至連乾活的勇氣都沒有?說白了,不就是家族掣肘,你怕前頭乾著,後麵有人過河拆橋,拉你後腿嗎?
那人家陳不慎顯然明白這種矛盾的可怕性,才要直接找你談,才要求項目保密的,結果你前腳簽訂協議,後腳就給你的大孫女講了,要我,我也開始為項目悲觀呀。
現在爺爺說他沒問顧傾城,他就一定沒問顧傾城嗎?
林朝夕突然想起一句話,娓娓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現在的大環境那麼差,彆說我們一家乾,就是跟陳不慎合作,兩家用儘全力,也不一定就會成功,在這種時候,隻要做得對,決策沒有重大失誤,我們就應該有這種決心,一定乾成的決心。”
顧老爺子大吃一驚。
林朝夕又盯著他說:“如果說合作是對的,合作對我們有利,我們沒有額外的投入,為什麼不能不惜一切把合作抓住呢,反而因為麵子問題,為蠅頭小利談不下來,那不就本末倒置了?”
說完,她以為爺爺會生氣,連忙緩和說:“我是這麼認為的,可能不對呀爺爺。”
意料中的暴風驟雨並沒有到來。
顧老爺子說:“朝夕呀,你生意能做起來,也是有原因的,柔柔弱弱還挺有決斷力的。”
何伯不自覺動了一動眼神。
林朝夕說:“我最近也在為合作做準備,主要是停車場問題,因為我缺乏政商溝通的經驗,所以讓我們法務蘇女士給您介紹一下情況。”
顧老爺子說:“這種小事兒我不想聽。”
蘇晚不慣著他,又不是自己爺爺,於是冷聲說:“小事兒往往能變成大事兒。”
她問:“您知道這個停車場被收走是什麼原因吧?”
顧老爺子沒好氣地跟林朝夕說:“你這手底下的人呀。說說吧。”
蘇晚說:“停車場被收走,是因為商場營收下降之後,停車場成為瑞獅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停車費用不斷挺高,因為停車費用提高,對麵單位的公務員開始不讓人家停車,原本人家辦理的月卡什麼的被收回來,對方單位為此開會反複研究,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停車場就不屬於瑞獅,並向市政部門進行了舉報。”
她又說:“過後瑞獅這邊找人溝通,不斷找副市長,區長,相關部門一把手,就是沒有找過人家隔壁單位,就是看不起人家那些科員和科級公務員,根本不知道,這段塵封的規劃圖就是最低級的科員找到的,法律法規和相關依據都是人家呈送相關部門,因為人家有理有據有節,又是單位蓋了公章遞送,區長、市長也不敢碰這個燙手山藥。這就是問題存在好幾年,無論是誰都解決不了的原因。我們再找隔壁單位,晚了,人家不願意退讓,而且他們說了,他們就算撤也撤不回來,他們不是主管部門。”
顧老爺問:“那你們講這些解決不了的問題乾什麼呢?”
他一揮手:“交給陳不慎去解決吧,我決定了,按對賭談,都答應他,全麵配合他。”
坐到車上。
蘇晚突然似笑非笑地說:“停車場交給陳不慎解決?真是什麼難題都往他手裡塞呀。”
林朝夕問:“你心疼呀?”
蘇晚脫口道:“我心疼呀。”
林朝夕說:“那行。將來見到這位怪傑陳不慎,給你介紹一下,免得你因為一蹶不振,到時候我支持你離婚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