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表麵滾燙，整扇門輕微震動，仿佛要開啟。陳默的手指還貼在那行刻字上，指尖傳來灼燒般的刺痛，他卻沒有收回。
“容器編號：07默”。
名字像一把生鏽的刀，在腦子裡來回刮動。他記得這個編號格式——和武當遺老臨終前交給蘇紅袖的密鑰序列一致，但更原始，更像是某種登記檔案。
身後，詭榜仍在低頻閃爍，血字緩緩滾動：【第一門已閉鎖】【剩餘門扉：11】【下一輪開啟條件：未知】。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第三道門突然扭曲。不是光的折射，也不是空間折疊，而是金屬結構本身在蠕動、拉伸、重組。門框邊緣撕裂，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像是齒輪卡死後的強行運轉。
三輛銀灰色戰車衝了出來。
履帶碾過地磚，炮口高高揚起，電弧在頂端跳躍，映出冷光。車身覆蓋著磁力護甲，表麵有細微紋路流動，與機械城工程師曾展示過的原型圖完全吻合。
陳默膝蓋一軟，胸口的鏽鑰匙又震了一下，像是被什麼頻率牽引著。他踉蹌後退半步，腳踩進趙鐵山之前砸出的裂縫裡，借力翻身滾向柱子背後。戰車炮口立刻調轉，一道電弧轟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水泥炸開，碎屑飛濺。
火焰從側廊炸出。
林焱撞破一麵玻璃隔斷，右臉胎記通紅如烙鐵，掌心噴出火流抽向第一輛車的輪胎。橡膠瞬間氣化，戰車打滑，炮口偏移。
幾乎同時，天花板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
林淼順著一根垂落的鋼索滑下，左眼義光一閃，三根冰刺破空而出，精準釘入第二輛車的能量管線接口。電流紊亂，車體劇烈抖動，駕駛艙蓋自動彈開，露出裡麵一個半機械化的人形。
那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動作，隻是坐在座椅上，頭顱微微傾斜，仿佛在接收信號。
“腰間！”廢墟邊緣傳來喊聲。
機械城工程師站在倒塌的貨架陰影裡，右眼電子光掃過戰車結構，聲音急促：“切斷能量核！那是原質驅動器，彆讓它重啟！”
林焱怒吼一聲，躍起兩米高，雙手合握火焰，壓縮成錐形鑽頭，狠狠紮向第三輛車的底盤核心。高溫讓空氣扭曲，金屬外殼迅速熔化。
林淼落地瞬間單膝跪地，左手按地，極寒衝擊波以她為中心擴散。地麵結霜，空氣凝滯，形成負壓真空帶。爆炸被壓製在戰車內部，火球翻滾卻無法外泄。
就在兩股能量交彙的刹那，一個奇異領域成型。
外圈是旋轉的烈焰牆，內層是霜晶構成的球形屏障，中間夾著殘骸與未死的駕駛員。熱與冷在極限對衝，生成短暫穩定的“火水牢籠”。蒸汽升騰又被凍結，化作細碎冰粒簌簌落下。
陳默喘了口氣，靠在柱子邊，鼻腔有溫熱液體滲出。他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血。右眼的齒輪紋隱隱發亮，視野短暫清明。
他盯著最後一輛戰車的駕駛艙。
那個半機械人還在動。左手抽搐，右手試圖去夠控製麵板。陳默慢慢靠近，心跳加快。這不是戰鬥本能，是某種更深的衝動在拉扯他。
他蹲下身，伸手探向對方脖頸。
皮膚冰冷，脈搏微弱。就在指尖即將刺入的瞬間，係統提示浮現：
【吸食開始】
【獲取臨時技能：骨刺突刺】
但他看清了。
那人頸部左側，有一塊暗紅色胎記，形狀像倒置的逗號。陳默猛地僵住。
張偉。
公司前端組的張偉。三天前猝死在工位上，新聞說是因為連續加班導致心梗。他們一起熬過項目上線夜，最後一次聊天是關於房貸利率計算器的bug。
記憶翻湧，嗜血欲望驟然暴漲。右眼血管暴脹，視野邊緣泛紅，喉嚨乾澀得發疼。他咬住筆帽，牙齒深深陷進橡膠裡，硬生生把吸食動作停下。
血滴落在駕駛員臉上，順著他僵硬的臉頰滑下，滲進衣領。
就在那一刻，他看見了。
皮下組織裡埋著一塊微型芯片，位置在耳後下方。冰霜融化了一角，露出刻字：c07。c07。
07默。
編號對應。
不是巧合。
他鬆開手，踉蹌後退，背靠冰牆滑坐到地。左手不自覺按住太陽穴，指縫間傳來頭皮的刺痛感——白發正從鬢角蔓延出來，一縷接一縷，像是身體在拒絕某種認知。
林焱癱坐在不遠處，手裡還攥著一根燒熔的鋼條，呼吸粗重。右臉胎記表皮焦黑剝落，露出底下鮮紅的新肉。
“搞定了？”她啞著嗓子問。
沒人回答。
林淼站在冰柱頂端，左眼義光頻閃，手中冰刃正刮取駕駛員肩部皮膚組織。她低頭看著樣本，忽然冷笑：“細胞活性超過正常值三倍，這不是改造，是複製。”
機械城工程師蹣跚走來，右臂電磁裝置結滿冰霜，正在用工具敲擊後頸的數據接口。他嘴裡念叨著什麼，聲音斷續：c……不是母公司代碼……是母親艙……第七號培養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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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抬起頭。
他看著那扇標有問號的門，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鏽鑰匙。鑰匙表麵那道新劃痕，此刻正對著自己的胸口，像是某種校準。
詭榜血字再次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