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偏轉，擦過蘇紅袖頸側，劃開一道淺口。血珠濺出，被風吹散。
趙鐵山睜開了眼。
那隻眼睛渾濁，石質皮膚的裂縫裡不斷滲出暗紅液體。但他醒了。他的右手空了，胸口嵌著的盾牌不見了。
正是那塊盾牌擊中了陳默。
“咳……”他喉嚨裡滾出一聲悶響，“還沒……輪到你倒下。”
陳默渾身一震。右眼齒輪紋劇烈閃爍，血絲退了一些。他扭頭看向趙鐵山的臉，發現對方胸口的軍功章已經黯淡無光，像是耗儘了所有能量。
“你……”
“彆廢話。”趙鐵山聲音微弱，“帶她走。”
話音落下，他雙眼再度閉合，身體徹底癱軟。
機械翼發出最後一聲哀鳴，主軸斷裂。三人失去支撐，開始急速下墜。
陳默一把抱住趙鐵山，同時伸手抓住蘇紅袖的手腕。風在耳邊呼嘯，雲層迅速逼近。
“穩住！”他對蘇紅袖吼，“龍氣護體！彆鬆手！”
蘇紅袖睜開眼，左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右手指尖點在唐刀刀脊上。龍紋搏動，一層淡金色光膜從她體內擴散，將三人包裹。
下墜速度稍稍減緩。
可高度已經不足千米。晶化山脈的頂端清晰可見，灰白色的岩層上覆蓋著藍色晶體，像是凝固的閃電。
“準備撞擊！”陳默大喊。
蘇紅袖咬牙，龍翼全力展開，試圖減緩墜勢。她的肩膀滲出血跡，鱗片邊緣開始剝落。
陳默低頭看趙鐵山。他的呼吸幾乎沒了，石軀表麵的裂縫越來越多，像是隨時會碎成粉末。
“撐住。”他貼著趙鐵山的耳朵說，“我們快到了。”
前方，山脈頂端一片平坦區域顯露出來。那裡有一塊巨大的黑色平台，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啟動陣。
“那是……原址？”蘇紅袖認了出來。
“不管是什麼，隻能賭那邊能扛住衝擊。”陳默調整姿勢，把趙鐵山護在中間。
風更大了。
三人的影子投在晶石地表，迅速放大。
距離地麵隻剩三百米。
蘇紅袖的龍氣開始不穩定，光膜出現裂紋。陳默右臂的骨刺又在動，但他用左手死死壓住。
“還有多久？”她問。
“十秒。”陳默盯著地麵，“九……八……”
趙鐵山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七……六……”
蘇紅袖的唐刀從手中滑落半寸。
“五……四……”
陳默看見平台中央有個凹槽，形狀像是一對展開的機械翼。
“就是那兒！”他吼出最後一句。
三人朝著平台中心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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