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數字停在000217，厲霆琛的手還扣在蘇瑤手腕上。他目光死死盯著那根銀線，指腹微微用力，示意她彆再靠近。
“後退。”他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貼著她的耳畔響起。
蘇瑤沒動，眼睛仍盯著相框下的計時器。她慢慢抽回手，卻不是往後退，而是將指尖輕輕搭在日記本邊緣，試探著往上推了一毫米。
厲霆琛瞳孔一縮，正要阻止，卻見她忽然收手。
“線沒連炸藥。”她說，“角度太斜，張力也不對。要是引爆裝置，不會用這種老式繼電器做中轉。”
大寶已經蹲下身，打開信號掃描儀。屏幕跳了幾下，顯示周圍沒有高頻電磁波動。“確實不是遠程起爆信號，更像是本地觸發電路。”
二寶摘下耳機，耳朵微動：“裡麵隻有電流滴答聲，像鐘表走字，沒有倒計時蜂鳴。”
四寶走近幾步，蹲在底座旁仔細看。銀線從計時器背麵引出，沿著木架背板一路向上，接入牆內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盒。她伸手輕敲盒體，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是老式警報聯動係統。”她低聲說，“林姨當年管書房，母親怕外人亂闖，設了這道防線。一旦有人碰東西，信號會傳到她住處的鈴鐺上。”
三寶皺眉：“可她早就不住這兒了。”
“但鈴鐺可能還在。”四寶抬頭看向天花板角落，“或者……係統一直沒人關。”
蘇瑤深吸一口氣，抬手用指甲輕輕挑斷銀線。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點遲疑。
紅光閃爍了一下，隨即熄滅。計時器定格在000043。
空氣鬆了一瞬。
“解了？”五寶小聲問，抓著姐姐的手指緊了緊。
“暫時安全。”厲霆琛鬆開蘇瑤，轉身麵向那道剛裂開縫隙的牆麵。拱形入口隻開了不到三十公分，冷風從裡麵湧出來，帶著陳年紙張和檀香混合的氣息。
“卡住了。”大寶上前查看滑軌，“軌道生鏽，動力不足。”
“我來。”三寶繞到牆頂，踩著金屬架攀上去。灰塵簌簌落下，他在通風口邊緣摸到一根鐵杆，滿是鏽渣。“這邊有個拉環！”
他雙手握住，用力一拽。
哢——
內部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音，像是沉睡多年的機械終於被喚醒。牆麵緩緩向側方移動，露出完整的拱門。
厲霆琛打開戰術手電，光束掃入黑暗。空間比預想的大，約有二十平米，四周擺滿金屬文件架，中央一張實木長桌，上麵堆著幾摞泛黃的檔案袋。最前方立著相框，照片裡的女人站在玫瑰園中，神情溫柔。
“媽……”厲霆琛喉頭滾動了一下，腳步不自覺往前邁了一步。
“等等。”蘇瑤攔在他身前，先牽起五寶的手，“你們都待在外麵，等我們確認安全再進來。”
“我不怕。”五寶仰頭看她，“我想跟媽咪一起找奶奶的故事。”
蘇瑤頓了頓，終究沒拒絕。她回頭看了眼孩子們，輕聲說：“那就牽緊手，不準亂跑。”
二寶立刻戴上降噪耳機，耳朵微微轉動，監聽屋內動靜。片刻後點頭：“沒人，也沒電子設備運行。”
蘇瑤這才跨過門檻，腳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空響。她低頭一看，地麵鋪的是老式拚花木地板，局部有修補痕跡。
大寶從包裡取出微型照明燈，貼在牆上自動展開。柔和白光灑開，整個房間輪廓清晰起來。角落立著一個老式衣帽架，掛著一件褪色的旗袍；牆邊還有個小書櫃，玻璃門緊閉，裡麵整齊碼放著皮質筆記本。
“這些符號……”四寶突然開口，指著牆角一塊木板。
上麵刻著幾道交叉線條，與他們在密室發現的標記一模一樣。
“不是隨便劃的。”她走近細看，“是坐標圖，標注了花園、東偏廳和西翼的位置。”
大寶調出平板對比：“和地下室文獻裡的家族禁令圖譜一致，都是母親手筆。”
蘇瑤走到中央架子前，伸手取下最前麵那本皮質日記。封麵燙金寫著“林婉如”三個字，邊角磨損嚴重，顯然常被人翻閱。
她沒翻開，而是轉身遞給厲霆琛。
他接過時手指微顫，沉默地抱在懷裡。
“這裡的東西不能亂動。”蘇瑤環視一圈，“每一份文件、每一件物品，都可能是線索。”
“那邊有個盒子。”五寶忽然指向長桌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