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底下……”持棍男子嘴唇微動，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埋著你們不該碰的東西。”
蘇瑤瞳孔一縮，腳步未退，反而向前半步，目光死死鎖住他：“什麼東西？誰埋的？”
男人沒再開口，隻是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眼神卻往院門方向偏了一瞬。
四寶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立刻拽了拽蘇瑤的衣角：“媽咪，他在看外麵。”
話音未落，二寶猛地摘下耳機，聲音發緊：“腳步聲又來了，比剛才近。他們穿的是戰術靴，走路沒有雜音。”
蘇瑤呼吸一滯，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普通的商業對手派來的打手，而是有組織的武裝行動隊。
她迅速掃視全場：應急燈仍在閃爍，但亮度已經明顯減弱；大寶蹲在配電箱前，額角滲出汗珠，手指還在檢查線路接口；三寶握著那把從敵人手裡奪來的折疊刀，手臂繃得筆直；五寶緊緊抓著她的衣擺，小臉發白，卻沒有哭。
“我們不能留在走廊。”她低聲說，“準備撤到二樓密道。”
大寶抬頭：“電源撐不了太久，蜂巢b協議隻能維持三分鐘。”
“夠了。”蘇瑤咬牙，“隻要能擋住他們衝進來就行。”
她剛要下令轉移，忽然聽見主廳大門外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像是工具在撬動鎖芯。
不是撞門，不是強行突破——是精準爆破前的定位作業。
“趴下！”她一把將五寶按低，同時揮手示意其他孩子後退。
下一秒，轟——！
一聲悶響炸開，厚重的鐵門被從中撕裂，半邊扭曲變形，猛地向內翻倒，煙塵瞬間彌漫整個大廳。六名黑衣人從缺口湧入，動作整齊劃一，手持防暴盾與電擊棒，迅速分散站位，形成半圓形包圍圈。
三寶反應最快，抬手就把折疊刀擲了出去。
刀鋒擦過空氣，正中一名前鋒大腿外側。那人悶哼一聲，踉蹌跪地，盾牌脫手滑出老遠。
可其餘五人毫無停頓，立刻補位，盾陣合攏，穩穩推進。
大寶見狀，猛地拍下配電箱上的紅色按鈕。外牆探照燈應聲熄滅，整條走廊陷入短暫黑暗。與此同時，一段高頻聲波從牆角的隱蔽喇叭傳出，尖銳刺耳，持續兩秒後戛然而止。
敵方隊伍中有人晃了晃腦袋，通訊耳機明顯受到乾擾。
蘇瑤抓住這不到五秒的空檔，抱起五寶就往後撤。四寶緊跟其後，一邊跑一邊輕聲安撫弟弟妹妹：“彆怕，跟著我，慢慢走。”
二寶則從口袋裡掏出一輛玩具遙控車，按下啟動鍵。小車嗡鳴著衝向左側通道，車頂的彩燈忽明忽暗，吸引了兩名黑衣人的注意力。
“往樓梯口集中！”蘇瑤低喝。
大寶最後一個撤離，臨走前還順手拔掉了連接主機的數據線，塞進衣服夾層。
可對方顯然訓練有素。煙塵還未散儘，那名領頭的黑衣人已站到前方，摘下戰術麵罩，露出一張冷硬的臉。他看了眼受傷的手下，又望向蘇瑤等人退去的方向，嘴角緩緩揚起。
“剛才那一段戲，演得不錯。”他聲音低沉，“你們以為逼問兩個外圍人員就能掌握全局？太天真了。”
蘇瑤背靠牆壁，喘息略重。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五寶，又掃過其他四個孩子——他們都還在，也都清醒。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她問。
男人沒回答，隻抬起手，做了個手勢。
側翼立刻又有四人包抄上來，堵住了通往密道的最後一段走廊。
三寶擋在最前麵，手中木棍早已斷裂，隻剩半截握在掌心。他咬著牙，不肯後退半步。
“媽咪，我能撐住。”他說。
四寶拉著二寶和五寶蹲下，低聲叮囑：“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亂跑。”
大寶靠在牆邊，平板屏幕徹底黑了下去。他試了幾次重啟，毫無反應，隻能攥緊手中的數據線，指節泛白。
蘇瑤知道，現在每一分拖延，都是在賭後續支援能否及時趕到。
她深吸一口氣，從內衣夾層取出那張微型存儲卡，在燈光下輕輕一晃：“你們想要的數據，我已經備份傳出了三份。一份在雲端，一份在銀行保險櫃，還有一份……就在你們追不到的地方。”
領頭男人眯起眼：“你以為這種話還能唬得住誰？”
“是不是唬人，你心裡清楚。”她盯著他，“否則你們就不會親自來毀現場。鐘樓底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非毀不可？”
對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厲家老宅最早是誰建的嗎？不是厲霆琛的父親，是他祖父。當年這塊地皮下麵，埋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事。而你們現在挖出來的，不隻是數據——是命。”
蘇瑤心頭一震。
他還想說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剛加入的黑衣人快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男人臉色微變，回頭看向蘇瑤：“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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