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下，退後一步。
工頭捂著手腕，臉色發白：“你等著，這事沒完。”
“我沒打算讓它完。”她把剪刀收回包裡，彎腰拔出鞋底的圖釘，放進證物袋，“這顆，還有你剛才踩過的台階，我會交給警方。順便提醒物業，樓梯間監控壞了三天，該修了。”
她轉身要走。
“你算什麼東西！”工頭突然吼，“一個靠男人養的爛貨，也敢拿剪刀比著我？”
蘇瑤停下，回頭。
“我不是靠男人。”她說，“我是五個孩子的媽。你動我一下，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活著後悔。”
她走下樓，腳步穩，背挺直。
警笛聲越來越近。
她沒等警察進廠，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急診室在三樓。她坐在候診區長椅上，護士過來問情況。
“摔了一跤，腰疼。”她說。
護士帶她去拍片。走廊儘頭是消防通道，門虛掩著。她經過時，眼角掃到門縫裡有個人影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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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停，進了檢查室。
拍完片，醫生說腰椎輕微挫傷，建議住院觀察。
她同意了。
護士推她進病房，路過護士站時，她忽然說：“麻煩查一下，三樓東側樓梯的地磚有沒有鬆動？之前有人差點絆倒。”
護士記下。
她被推到307病房，剛躺下，手機震動。
是林悅的消息：“你還好嗎？”
她回：“沒事，小傷。”
放下手機，她閉眼休息。
半小時後，走廊傳來腳步聲。
她沒睜眼，耳朵卻聽著動靜。
腳步在門口停了兩秒，走了。
她睜眼，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監控探頭。
紅燈閃了一下，轉向她這邊。
她不動聲色，抬手整理衣領，順勢把脖子上那枚玉佩往裡掖了掖。
鏡頭又轉了一圈，最後定在她臉上，停了三秒，才緩緩移開。
監控室裡，厲霆琛的助理站在屏幕前，手裡拿著平板。
他剛調出工廠樓梯間的錄像，畫麵正定格在蘇瑤反製工頭的瞬間——她躍起、肘擊、擒拿、威脅，動作乾淨利落，毫無猶豫。
他放大畫麵，盯著她手腕上的舊保溫杯、工具包上的補丁、還有她低頭時從發絲間露出的玉佩邊緣。
他點開另一段視頻：是白天工廠車間的監控。蘇瑤在用茶氣熏布，手法熟練，眼神專注。
他又調出昨晚的匿名短信記錄，頁麵顯示發送號碼已注銷。
平板上，他新建一個文件夾，輸入密碼，把三段視頻拖進去。
命名：15。
他站了幾秒，轉身走到窗邊。
樓下，一輛黑色商務車剛駛離醫院。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查一下最近三個月，所有關於‘茶熏布藝’的專利申請，重點盯‘’字標記的樣品。”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
他掛了電話，目光回到監控屏幕。
畫麵裡，蘇瑤正靠在病床上，一隻手輕輕揉著腰側，另一隻手緩緩打開工具包，從夾層裡取出一顆圖釘，放在掌心看了兩秒。
然後她合攏手指，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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