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琛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站在幾步之外。他看了眼電腦屏幕，又看向蘇瑤：“她是本次競標的正式報名者，材料齊全，流程合規。按規則接收即可。”
工作人員立刻點頭：“明白。”
蘇瑤接過回執單，指尖捏緊紙張邊緣。她沒道謝，也沒看他，轉身朝會議室方向走去。
大寶緊跟其後，低聲說：“媽媽，左邊走廊三個攝像頭，拐角還有個球形的，我能記下來。”
“記清楚。”她放慢腳步，低聲回應，“回家後畫圖。”
五寶一直安靜地走著，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頭，聽見他小聲說：“那個叔叔的扣子……閃了一下。”
她心頭一跳。
立刻明白——那顆被彈落的紐扣，不是普通紐扣。
她停下，在走廊拐角處假裝整理文件袋。手指迅速掃過袋底，觸到一枚硬物。她不動聲色地將其撥入手心，藏進袖口。
然後，她轉身，借著身體遮擋，悄悄塞進五寶的口袋，附耳道：“回家交給哥哥拆。”
五寶眨眨眼，用力點頭。
厲霆琛就站在電梯口沒走。
他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目光落在她手上。她剛才的動作極快，但他顯然注意到了什麼。
“蘇小姐。”他開口，“合作講究坦誠。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可以直接問我。”
“我沒有顧慮。”她直視他，“我隻是不喜歡被人跟蹤。”
“跟蹤？”他挑眉，“你在說什麼？”
“比如，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了不該有的東西。”她語氣平靜，“一顆紐扣，為什麼會自己掉下來？又為什麼，會在被人碰過後才響？”
厲霆琛沉默兩秒，忽然笑了下：“你懷疑我裝追蹤器？”
“我隻是提醒你。”她拎起文件袋，“有些父母，連自己的孩子都找不到，更彆說一塊紐扣了。”
他眼神暗了暗。
“那你最好希望，這顆紐扣不會帶你回家。”他說。
“它帶不回去。”她轉身朝會議室走去，“因為我不會讓它活著離開我的視線。”
大寶緊跟著她，手悄悄伸進口袋，摸了摸那枚紐扣的輪廓。五寶走在最後，回頭望了一眼。
厲霆琛仍站在原地，身影筆直如鐵。
蘇瑤推開會議室前廳的門，燈光明亮。牆上掛著巨幅企業標語：“掌控每一個變量。”
她站在門前，望著那行字。
片刻，唇角微揚。
她低聲說：“可你算不到，變量在孩子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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